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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身心已遭年年歲歲蹉跎換骨,從前那個永遠不會感到挫敗的少女被扔得遠遠的,轉而安了一個認命的、陳舊的、她不喜歡的人在她身體裡。
年歲混亂倒轉,沈遙凌乍然又做了一回孩子。
她緊緊攥著母親的手,泛起一陣說不出的委屈,帶哭腔嘶聲:“娘……”
沈夫人心酸又生憐,彎腰把她抱在懷裡,一個勁地哄著“乖”。
沈遙凌盡情哭了一通,身體在患風寒,腦袋有回應地劇痛,靈魂負責在淚水裡一遍遍地洗滌。
門外響了兩聲,若青在外稟報。
“夫人,小姐,又有王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來了,也是說要探望三小姐。”
王家的?什麼人。
沈遙凌哽咽著默默回想,想了半晌,才想出些眉目。
她這會兒在家中養病,來探望她的,或許是她醫塾裡的同窗。
方才柔情百結的沈夫人立直了身子,對著門外冷冷道:“請他們回去,乖兒身子還未好,不能見人。”
若青應了聲“是”。
沈遙凌淚韻顫顫,仰頭看母親含怒的面容。
她在印南山遭同門學子戲耍,受了寒患這場急病,母親心裡定是生了不小的氣,對她那些同窗,母親也是無差別地厭恨了,因此全部拒之門外。
而沈遙凌也並沒有想見這些人的念頭。
畢竟,她十六歲時在醫塾求學的日子,過得並不愉快。
她那時其實還算聰明,考入太學院時,許多夫子都對她不吝誇讚,甚至篤定她以後一定有所成就。
可太學院眾多學塾之中,只有她就讀的醫塾,從師長到同窗,都對她並不歡迎。
師長雖不至於多麼下作刁難,卻對她處處冷待,彷彿她是團空氣。
即便她專心向學積極提問、甚至追到師舍裡去求解,也只會不耐煩地將門關上,甚至還時常拿她比作丑角,在課堂上隱喻暗諷,惹起一陣又一陣心知肚明的鬨笑。
而同窗們呢,見了師長的臉色,對她自然也不會親切到哪裡去,無聊時便合起夥來同她撩閒吵架,甚至打也打過好多回的。
那時沈遙凌英勇無畏,誰厭惡她,排擠她,刻意欺侮她,她都不放在眼裡,不覺得需要告狀,也不覺得需要傾訴,被惹急了就跳起來真拳真腳地打。
有次帶了點小傷回家,立刻被父親瞧見了,問她究竟是在學塾裡發生了什麼。沈遙凌支支吾吾不肯說,惹得父親發了好大的脾氣,當即要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