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十九 (第1/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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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 尚藥局的孫奉御到了,他已是耄耋之年,曾經歷過先帝朝的京師大疫, 救治過許多瘟疫病患, 全長安沒有哪個大夫比他更瞭解疫病。
因年事已高,他平日已不必去宮中當值, 只是在尚藥局掛個名,在家中含飴弄孫。
齊王的親衛來請時,他正在家中用著晚膳,還剩了半碗飯沒來得及扒完, 被那親衛催著,只得撂下碗箸更衣出門,上馬車時老奉御頭上的帽子還是歪的。
他見侍衛那火燒火燎的模樣,還以為是齊王殿下本人染上了時疫, 待馬車經過齊王府, 他才納悶地探出頭去問侍衛,病人究竟是誰。
侍衛語焉不詳:“是一位女眷, 眼下在城南的別館裡。”
老奉御不曾聽說齊王府上有什麼女眷,只能按捺住疑惑。到得棠梨院, 他被婢女迎入臥房,愕然發現齊王殿下坐在床邊,手裡緊握著病人的手。
這病人得的可能是疫病啊!老奉御悚然一驚, 床上這病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能讓金尊玉貴的齊王殿下不顧玉體安危,親自在床前陪著?
桓煊見孫奉御到了,請了太醫署丞過來。兩人本就有師徒之誼,署丞一見自己的恩師竟也被齊王請了來, 不由更懷疑這女子究竟是什麼人。
孫奉御替隨隨切了脈,又問了孫署丞方才施針的穴位,看了他開的藥方,略作添減,對桓煊道:“依老夫之見,這位娘子得的不似時疫,倒像是肝鬱氣滯又兼風邪入體,這才病勢反覆,只要熬過今夜,發一場汗,讓熱度退下去,寒症應當無礙。老夫再寫一張疏肝解鬱的調理方子,待這位娘子病癒後日常服用。”
頓了頓,嘆了口氣道:“藥石的作用終究有限,還是要由身邊人開解開解這位小娘子,令她放寬心,年紀輕輕,路寬得很,沒什麼是過不去的。”
春條在一旁聽說不是時疫,長舒了一口氣,連道“阿彌陀佛”,隨即狐疑,她家娘子失寵後照常吃喝玩樂,壓根看不出來傷心難過,他們這些下人還暗暗替她著急,怎麼就肝鬱成疾了呢?
桓煊默然,垂眸看著燈下憔悴的女子,手又握緊了三分,隨隨的手心仍舊滾燙。
她為什麼肝鬱氣滯,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總以為她習於勞作,身子骨好,不像一般閨秀那般柔弱,經得起他的折騰,如今才發現她那麼脆弱,就像床前這星微弱的燭火,一陣風便能吹滅。她孤苦無依,他恃強凌弱,以上凌下,她根本什麼辦法都沒有。
孫奉御畢竟年事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