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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夏天的第一個月,那天下午天氣很好,醫生跟逢寧說,“你媽媽情況不佳,這兩天家裡可以做一下準備了。”
逢寧沒吭聲,站在原地,難以負荷這個訊息。
醫生走後,眼淚毫無預兆地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好半天,她靠著牆邊,慢慢地蹲了下來。不敢哭出聲音,只能將所有抽噎都憋在喉嚨裡。收不住了,就使勁地咬著手背。
到最後喘不上氣,逢寧張開嘴,努力地大口呼吸。
人來人往的醫院,每天都有不同的悲劇發生,沒有人為了一個哭泣的小姑娘停滯腳步。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逢寧胡亂的擦乾眼淚。撐著膝蓋站起來,去旁邊的廁所,開啟水龍頭,低下頭,任由水流將臉上的淚跡淹沒。
在病房前,手放在門把手上,逢寧動作停住。用力地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她像沒事人一樣,推開病房門進去。
齊蘭躺在病床上,已經沒有什麼生機了。她說不出任何話,只是看著逢寧,眼神渾濁,眼底盛滿了留戀的情緒。
“媽,你還聽得見我說話,對不?”逢寧彎腰下去,把齊蘭的手捧起來,放在心口。
齊蘭很輕很輕地,對她眨了眨眼。
“媽媽,我以後都會乖乖聽話的。你不要擔心我,你知道的,你女兒最堅強了,最勇敢了,我會好好的,一個人也好好的。你現在還難受嗎?”
逢寧想笑,可是眼淚一點也不配合她。
齊蘭微微搖頭,費力地抬起手,擦拭著女兒眼角的淚水。“不難受就好。”逢寧吸了吸鼻子,壓住哽咽,還是笑了出來,“不難受我就放心了,不論什麼時候,你都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對不對?你要是累了,就好好睡一覺,睡一覺起來,你還給我做我最愛吃的菜,好不好?”
聽著她嘀嘀咕咕,齊蘭又摸了摸逢寧的頭髮。
她揚起一抹淺笑,幾秒之後,閉上了眼。
*
齊蘭在初夏走了。
逢寧一個人躲起來哭完之後,出現在別人面前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平靜。她沒什麼大的情緒波動,只是不怎麼說話。醫院開出死亡證明,她跟殯儀館打電話。
齊蘭和她相依為命,沒有別的親戚。葬禮上來的人很少,只有雨江巷的幾個鄰居。守了兩天靈,火化下葬之後,逢寧抱著齊蘭的黑白照片,回到家裡。
逢寧把家裡從上到下打掃了一遍,累的再也沒有力氣了,去洗澡。推開齊蘭以前睡覺的房間,爬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