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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刀落到地上,因著作用力滑至牆根。
“你……”他火大到不行,我都覺得有那麼瞬間他是真的想把我弄死,可一看到我的手,他又怔住了,情緒也凝滯在那兒,發不出,消不去。
我的手被陶瓷刀劃破,掌心留下一道血線,還好不深,只是新傷加舊傷,怕是又要養好一陣子。
我舉著手,從懷裡掏出紙巾按住傷口,沒再看他。
“你不該攔我。”他話裡恨意難消,但已趨向平和,聽著是放棄了毀畫的意圖。
展廳外傳來人聲,遠遠的有幾分嘈雜,對講機的聲音穿插其中,似乎是展廳安保從監控中察覺此處異樣,讓就近的人過來檢視。
我趕忙抬頭去看商牧梟,見他還坦然站立著,無所畏懼的模樣,蹙眉催促道:“還不走?”
他深深看我一眼,又去看《園景》,模樣頗為不甘,但形式所迫,也只能匆匆從另一個口離開。
他走後,我馬上從牆根處撿起陶瓷刀,剛放進輪椅邊上的儲物袋,安保緊隨其後,目光掃過我,檢查了圈展廳情況,見沒有發現,回覆了對講機後,又到別處巡邏。
我塌下肩膀,大口深呼吸,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剛剛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
後半段我已無心看展,提早出去在附近藥店買了紗布,簡單處理了傷口。五點清館,與沈洛羽在大門處匯合,她看到我手上的傷很是驚訝。
“你這傷哪裡來的?之前有嗎?我怎麼不記得。”她扶了扶臉上的眼鏡,湊近了想要看得更仔細。
我藏了藏,沒讓她看太清。
“有,你沒看仔細吧。我上禮拜不小心摔的,腿上也有,不過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你摔了?怎麼摔的?哪裡摔的?腿沒事吧?”她一連問了好些問題,完全不懷疑我話語的真實性。
“我餓了,我們直接去吃飯吧。”我有意迴避,她的問題一個不答,只專心第一等人生大計。
“哎呀你……”她撬不開我的嘴,有被氣到,但偏偏又對我無可奈何,只一會兒便自己追了上來,“那去我上次說的那家吃吧?”
本以為畫展一役後,我與商牧梟的緣分便徹底了了,若非校園偶遇、他姐結婚,私下該不大有機會再遇上。
可沒想到第二天我就又遇上他了,還是在自家門口。
他渾身溼透地擋住我去路,雨水從發尖滴落,順著眼尾滑下,像只神氣不再的落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