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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世界包圍著我,自從彼拉多以來,生命在此世已不真正存在,靈魂的實質也已失去。現在,它以它清醒的非真實在夢幻中包圍著我,再次奪走了我的悲痛和反抗,這個無實質的世界的牆偶爾開啟一會兒,於是我在極遙遠的虛空後面見到一位穿著壽衣的人安靜地等待著我。接著我又得對著辦事人員把事情再說一遍,還在各種檔案上簽名。終於辦完護照,我麻木地站在街上,跳上一輛車,回到家,飯桌已擺好,箱子也收拾妥當,我打了很久的電話,快速吃了點東西,口袋裡裝上書就趕緊乘車去火車站。
今天到不了父親那兒了,但能走多遠,我就要走多遠。離家之際我看見孩子們正放學回家。上了火車,時間一小時一小時地過去,走的就是我昨天來回走過的那條路線,黃昏時刻,火車經過我今晚本該來演講的城市,非常靠近演講大廳。夜晚時分波登湖出現了,湖上還行駛著一條船,在港口的燈光下我迎來德國土地。我曾在這地區生活過多年,在這兒喝過的酒、吃過的魚忽然把成百幅已捲起的畫卷開啟來,塵封的記憶一湧而出。晚風中火車經過沉睡中的弗里德里希港,沿著波登湖前進。然後我就沉睡到清晨。
早晨,當我站在帶我返回故鄉的火車上時,我才清楚地感到,父親的棺柩帶我穿越不斷變化的景色緊緊把我拉回他那兒。他拉回家的不止我一人,他還拉著我的兄弟姐妹,他們坐不同的車經過不同的地方都為奔喪而回家來,每個人都完全熟悉和了解父親某一些特質(一些或許只有我們其中一人熟悉和了解的特質)。
火車漸行漸近故鄉,經過我上過學的地方,我青少年時代經常在這森林茂密的群山間漫遊。今天,一切都變得黯然無光,回顧我的生活,它不像彎彎曲曲的愉快山谷,而像一條不容避免的筆直艱難的道路,從父親那兒來,又回到父親那兒去。
我又想起父親從不被人瞭解,雖然父親天生有才能表現天性中輕鬆快樂開朗的一面,他總是使別人愉快,但是父親艱難的一生裡,大部分時間都在不為人所瞭解中度過。令人驚訝的是,病痛不斷、溫柔多感的父親身上總是閃耀著一種特殊的莊嚴,一種出自良好教養和騎士風範的高尚光輝。這並非健康質樸的天性具有的那種愉快,他擁有的是歷經苦難者的感恩和樂天,在艱難的歲月裡,他學會小心翼翼為生命中的陽光和小小的慰藉開一扇門。我記得最後一次去看望父親時,互相問候之後我們立刻就談了起來,談得那麼相投,那麼快樂,互相充滿信賴。雖然他有足夠的理由不信任我或者責備我,或者對我有別的希望,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