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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竟是一位妙齡女郎、多情女子,那麼天下才子,便一定會趨之若鶩。
前面說過的薛濤便是。所以,當時的著名文人士大夫,如元稹、白居易、令狐楚、張祜、劉禹錫、裴度、牛僧孺、嚴綬等,都樂於與她唱和往來。據說元稹素聞薛濤芳名,好不容易才一睹風采,立即為之傾倒,並賦詩說:“錦江滑膩蛾眉秀,化出文君及薛濤。言語巧偷鸚鵡舌,文章分得鳳凰毛。紛紛詞客皆停筆,個個君侯欲夢刀。別後相思隔煙火,菖蒲花發五雲高。”這首詩寫得並不怎樣,但意思很清楚:元稹欣賞的是才,而非色。
事實上,從一開始,文人們對妓女的欣賞,就是才高於色,或藝重於色。從最早關於妓女的文學作品,如劉邵的《趙都賦》、王粲的《七釋》、傅玄的《朝會賦》開始,藝與才就一直是文士詩人描寫的重點。至於杜甫的《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和白居易的《琵琶行》,更是把藝妓們的技藝描寫得出神入化:“疾如弈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真是何其動人乃爾!
如果說琴劍樂舞,還是藝妓們的當行本色,那麼,詩詞曲賦方面的才能和修養,便真是難能可貴。有一次,有人演唱秦觀的《滿庭芳》,不慎將頭一句中的“畫角聲斷誰門”誤唱為“畫角聲斷斜陽”,被一個名叫琴操的妓女聽出,在旁糾正。那人反將琴操一軍,問她能否將全首詞改成“陽”字韻,琴操當場吟道(括號內是原詞部分):“山抹微雲,天連衰草,畫角聲斷斜陽(誰門)。暫停徵轡,聊共引離觴(樽)。多少蓬萊舊侶,頻回首,煙霧茫茫(煙靄紛紛)。孤村裡(斜陽外),寒鴉萬點,流水繞紅牆(孤村)。魂傷(銷魂)。當此際,輕分羅帶,暗解香囊(香囊暗解,羅帶輕分)。謾贏得,青樓薄倖名狂(存)。此去何時見也,襟袖上,空惹餘香(啼痕)。傷心(情)處,長(高)城望斷,燈火已昏黃(黃昏)。”只要細細品味一下,便不難發現,這裡改動的,已不止於詞韻,便連意境,也有微妙的變化。
這樣才思敏捷的妓女,哪個才子不疼愛?
“彩袖殷勤捧玉鍾,當年拼卻醉顏紅。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晏幾道的這首詞《鷓鴣天》,寫盡了才子對藝妓的喜愛。
才子與妓女相愛,原因是多方面的。
首先,這裡面無疑有著性愛的內容,但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