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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晗一鼓作氣說完,垂著腦袋,等著懸在頭頂的“大石”落下。卻感覺頭頂落下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腦袋,不像嬸孃平日裡撫摸他那樣溫柔,但力道不重,姚晗愣了愣,抬起頭,訥訥的。
陸則收回手,聲音沉穩徐緩,“金毒的事,我知道了。仇恨敵對,都不是你一個孩子該操心的事。休息吧……”
姚晗看陸則拉過被褥,給他蓋上,愣愣地不知道說什麼,他以為這是很嚴重的事,娘耳提面命,一再叮囑,不許他說出自己的身世。還有那個漢人女奴憎惡仇恨的眼神,他至今都會夢到。很怕有一天,嬸孃也會用這種眼神看他,說最討厭蒙古雜種,說早知道不該養他……他一直很害怕這一天。
但這一天真的來了,陸叔叔卻告訴他,這不是你一個孩子該操心的事。以前沒有人和他說過這樣的話。
陸則俯身將被褥掖好,收回手,站起身,聲音徐緩平和,他問小孩兒,“怕不怕一個人睡?怕的話,讓丫鬟進來陪你。我有些事要去辦……”
一來“金毒”的事,要立馬傳信給父親,求證真偽。姚晗畢竟是個小孩兒,對這東西的瞭解也只是隻言片語。這東西既然被稱為毒,那就應該有解藥。這些都需要他安排人去做。二來便是回京,他要儘快趕回京城。這毒是從胡庸處得來,他與劉明安來往密切,而劉明安作為公主,能夠很輕易地出入宮闈。
事情迫在眉睫,他不能耽擱。
陸則沒有和姚晗解釋這些,戰爭也好、仇恨也好、權力爭鬥也好,都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兒不該也不用操心這些。
姚晗乖乖點點頭,剛才哭得太慘了,說話帶了鼻音,嗯了一聲,顯得很乖巧聽話,他搖搖頭,“不害怕。”
陸則淡淡地笑了下,摸摸他的額頭,誇了他一句,“好孩子……”
他的手又大又暖和,姚晗忍不住想,娘總說父親是大英雄、是大將軍,是不是就和陸叔叔一樣,長得很高,他要仰著腦袋才能看見他面上的表情,平時也很嚴厲,不大笑,但他摸他腦袋的時候,他又會覺得很安心。
他的父親也是這樣的人麼?
陸則很快收回手,準備轉身出去,卻見床上的小孩兒忽然叫住了他,他看向小孩兒,“怎麼了?”
姚晗抿抿唇,鼓起勇氣開口,“叔叔,你不討厭我嗎?我娘是蒙古人,我身上流著一半蒙古人的血。夫子也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可能……可能你和嬸孃把我養大了,然後有一天,我就會像他們說的那樣,害你們,我就不是你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