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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險難測,但他固執地認為他娘天下無敵。並不是因為他真的相信他孃的實力,而是因為他不願意深想。
一時無話,夏侯瀲酒有點上頭,臉紅通通的,扭頭瞧謝驚瀾,他眉頭微皺,神情有些落寞。
夏侯瀲湊過去,摟住謝驚瀾,笑嘻嘻地道:“怎麼,捨不得爺呀?放心,爺會隔三岔五來看你的!咱們是好兄弟嘛!”
謝驚瀾撇過頭,哼道:“誰是你好兄弟,你是我的書童,是我的下人!”
說完,他垂著眼,月牙似的睫毛在他眼下打下一圈暗影,遮住了他眼裡的情緒。他老早就明白,誰也不能永遠陪著誰,娘走了,蘭姑姑也會走,蓮香也會走,夏侯瀲自然也不例外,區別只在或早或晚罷了。
既然遲早要分別,有些情,還是不必太當真了。
他不著痕跡地掙開夏侯瀲的手,悶頭走在石子路上,不管後面的夏侯瀲怎麼喊,都沒有回頭。
蓮香和蘭姑姑聽聞喜訊,都歡天喜地。蓮香見夏侯瀲當真幫上了謝驚瀾,不再似以往待他以冷眼,晚上做了米糕,還破天荒地給夏侯瀲端來一份。
然而夏侯瀲漸漸發現,無論他做什麼,謝驚瀾這廝就像看不見他似的,絲毫沒有反應。就算夏侯瀲不小心把茶水倒在謝驚瀾腳邊,謝驚瀾也只是清清淡淡地掀起眼皮瞥他一眼,然後自己走開接著讀書。嘴巴閉得嚴嚴實實,硬是不肯和他多說一句話。
按說按照他往日看不得一點汙漬的大小姐性子,應該早就拍案而起暴跳如雷了。
遲鈍如蘭姑姑和蓮香都發現了謝驚瀾的不對勁,暗地裡商量說少爺的性子清冷不少,是不是誰拔了老虎鬚,觸怒了少爺。兩個人挨個自省了一番,都覺得自己可以脫離嫌疑,便揪來夏侯瀲審問,可憐夏侯瀲自己都還一頭霧水。
夏侯瀲還沒有弄清所以然,大夫人那邊就來人了,搬來一堆書籍和筆墨紙硯,還有成套的櫃子書桌。當先的嬤嬤一進院子就叫嚷起來:“哎喲,三少爺怎麼住得這麼寒磣啊,連個書房都沒有,你們這些下人都是怎麼做事的?屋子漏了不知道報到管家那,著人來補?來人來人,趕緊的,快把這收拾好,還得收拾出一個書房!”
蓮香陰陽怪氣地嘀咕:“也不知道哪兒的妖風把黃鼠狼給吹來了。”
這真是稀奇了,平常無人問津的秋梧院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還一個比一個聒噪,吵得謝驚瀾腦瓜子疼。那嬤嬤又是指責蘭姑姑笨手笨腳,又是挑剔夏侯瀲賊頭賊腦,撥了四五個丫鬟僕役留下來伺候,還硬要塞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