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幾重悲 (第3/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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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要落荒而逃了,若不是身後還有兩個衙役,若不是腳上還纏著鎖鏈,他真想立刻逃了好。
他吞吞吐吐地躊躇了一會兒,才道:“五年太久了,明月姑娘你……”
“你你你你什麼?”明月吸了吸鼻子,仰著脖子道,“你們有‘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明月說的話,十匹馬也拉不回來。”
明明是個柔柔弱弱的少女,肩膀一把就能抓住似的,孱弱得像堤邊的垂柳,可說起話來卻一點兒也不讓步,臉上倔強的表情,彷彿就算天崩地裂也不能改變她。司徒謹嘆了口氣,啞聲道:“罷了,五年之後,若我還沒有回來,明月姑娘便另覓良人,不要再惦著我。”
明月搖搖頭,道:“不,如果五年之後你還沒有回來,我就去朔北找你。所以,我等你,你也要等我。”
“姑娘!”
“這是我孃親給我的鐲子,給你。”明月從腕上褪下一隻鐲子,“它很重要,你到時候一定要交還給我的。”
“不行。”
明月忍著眼淚道:“我就是要你欠著我,你欠著我,就會記得我。”
司徒謹猶疑不決。
旁邊的官兵湊上來,道:“一個大男人還婆婆媽媽的,天上掉下來個媳婦兒都不要,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咱們還著急趕路呢,你還不趕緊收著。”說著,接過明月的鐲子,塞到司徒謹手裡。
那玉鐲熱乎乎的,還殘留著明月的體溫,司徒謹感覺有些燙手,臉頓時紅了一片。
明月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重新掛起笑容,道:“司徒大人,來日再會。”
女孩兒的背影漸行漸遠,茶色衣裳印在清晨的熹光中,像一筆淡淡的墨跡。
司徒謹心中默默道,來日再會。
傍晚。
皇宮裡的木頭多用金絲楠木,好是好,用多了,卻顯得陰沉沉的。太陽剛剛落山,司禮監值房已經昏暗一片,橫樑立柱沉沉的影子壓下來,讓人喘不過氣。一方燭火幽幽照著魏德滿布皺紋的臉,猙獰如地獄枯鬼。
沈玦站在下首,一貫的頷首低眉,玉白的手捧著一卷奏章,慢慢念著:
“高皇帝定令,內官不許干預外事,只供掖廷灑掃,違者法無赦。聖明在御,乃有肆無忌憚,濁亂朝常,如東廠太監魏德者。敢列其罪狀,為陛下言之。魏德其人,本市井無賴,目不識丁,中年淨身,夤入內地,初猶謬為小忠、小信以幸恩,繼乃敢為大奸、大惡以亂政……”
他的聲音煞是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