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野月天燈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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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瀲送沈玦回家,空氣寒涼,吸進鼻子裡冷沁沁的。月亮高高掛在天上,月光把衚衕小路沖洗成銀白色,夏侯瀲牽著沈玦的手走在路上,兩邊灰撲撲的四合院一間間往後退,前面是黑黝黝的房屋和街道。夜市已經遠了,聽不見人聲,只能聽見零星的狗吠。他心情慢慢好了,可又變得惆悵,因為沈玦馬上要到家了。
沈玦到家門口了,兩個石獅子是兩個大黑影子,笨笨地蹲在沈府門前。兩個人站在門口道別,沈玦把冪籬摘下來,露出藏了一晚上的臉。屋簷底下掛了兩盞燈籠,燈影裡他眉眼低垂,有一種平常沒有的溫柔神氣。夏侯瀲靜靜看著他,沈玦總是那麼好看,往哪站哪就是一幅畫,站在泥塘裡泥塘也能因為他變成長滿蓮花的池塘。站在夏侯瀲身邊,夏侯瀲的心就被塞得滿滿的。
沈玦怕夜裡不安全,要撥幾個長隨給夏侯瀲。
夏侯瀲說不用,“你進去吧,我看你進去我就走了。”
“我看你走,你去吧。”沈玦說。
“哎,你進去吧!”夏侯瀲輕輕推他的肩膀。
兩個人站在那磨嘰,推了半天誰也沒動一步,廠衛們乾站在遠處吹冷風,不知道他們倆怎麼回事。
“要不再聊會兒。”沈玦最後說。
其實他們明天就可以見面,準確地說是再過四個時辰,眼睛一閉一睜,一晃就過去了,平日裡還老嫌四個時辰不夠睡。但是夏侯瀲還是捨不得,總覺得這個人要擱在身邊,伸手就能捱到心裡才舒坦。心裡還沒有想好,嘴巴先替他答應了:“好啊。”
於是兩個人在臺階上坐下來,夏侯瀲墊了塊絲帕在沈玦屁股底下。兩個人肩膀挨著肩膀看月亮,天空是青灰色的,偶爾能見灰白色的雲影,月光淅淅瀝瀝地淋下來,世界彷彿溼漉漉的,在水裡面盪漾。
沈玦問他:“你刀爐建好了麼?”
“建是建好了,可鐵沒法兒打。”夏侯瀲有些頭疼,“我只有晚上有時間,鄰居說我叮叮哐哐,吵得他們睡不著。每回都踹我大門,還說要報官。”
“報官?你不就是官麼?”沈玦斜睨他。
“那也不能仗勢欺人。”夏侯瀲說。
沈玦無奈,夏侯瀲死要面子,上回教他要狐假虎威,用他督主的名頭辦事兒。這麼些日子過去了,從沒有聽說過他用過。若非頂著他這個“乾爹”的姓氏,他要查驗伽藍,哪裡能這樣暢通無阻?沈玦道:“你把刀爐建到府裡來。我的宅子大,你打鐵的聲音傳不到鄰居那去。”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