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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灰暗的那三年裡,我每次來醫院,最經常乾的事應該就只是坐在秦燼的床頭。
他安安靜靜地睡著,我也安安靜靜地看著,有時候神遊,並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但發呆的時間也可以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幾個小時就過去了,
我知道有些家屬可能會對植物人說話,企圖以此刺激喚醒病患的大腦,或者只是純粹的,表達內心過載的情感,比如思念、痛苦、傷悲,就像傾倒情緒垃圾桶那樣,把負能量通通都倒給病床上這個一動不動的傢伙,不需要發出迴音,反而可以成為最好的聽眾。
但我從來不會這樣。
護工每隔幾個小時會進來,知道我來,他體貼地給我留足了和秦燼獨處的空間,而我每次在這裡坐很久,都讓他誤以為我來可以有很多話對秦燼講。
其實並沒有。我跟他只有無言以對。
三年來,我只是單純的,純粹的,坐在那兒而已,告訴他我來了。
若是真非要叫我講話,“我恨你”這三個字應該出現的頻率要比“我愛你”高得多得多。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只有非常非常偶爾的情況,大概那麼一兩次,我的表達欲極度膨脹到難以忍耐的地步時,我曾對躺在病床上的他說過——
“秦燼,我希望你永遠也不要醒。”
“你就死在那兒吧,你怎麼還不去死,你死了我就安心了,再也不用管你了。”
“你以前要是能這麼聽話就好了,乖乖的,靠我養著。”
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腮幫子:“真是破玩意兒,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就配天天在我腳邊搖尾巴,來,汪一聲我聽聽啊。”
“……”
直到很後來,護工告訴我,每次我走時,秦燼的手指似乎都會輕弱地動一動。
植物人偶爾也會有些肢體活動,但那並不表明是甦醒的徵兆,甚至完全有可能只是無意識的正常反應,我便以為不過是巧合而已。
直到多年後的這一刻,我卻突然意識到我從前總是十分遲鈍地忽略了什麼。
他好像……是在捨不得我走。
只是作為一個不能動不能言的“植物人”的時候,他就算想說也沒法表達,直至現在,他才會拐彎抹角地問一句,你下次能不能早點來看我。
……我一直、一直很想你。
這個“一直”,是多久?是一天,一年,還是三年?
再高明的醫生,再先進的醫療裝置,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