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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
這一聲槍響,使二水嚇了一跳。他正蹲在一塊地堰下拉屎,趕忙撕下一片瓜蔓葉子揩了屁股,提了褲子站起來。禾禾看見了他,眼睛紅紅的。他走過了幾步,卻返過身子又走近那糞便前,用石頭將那髒物打得飛濺了。
“你回回甭想拾我的糞!”他狠狠地說。
原來,禾禾下午到白塔鎮去了以後,他就又到麥絨家了。剛剛走到屋旁的一叢竹子後,卻看見回回垂頭喪氣地從門前小路上也往麥絨家去了。回回中午和煙峰又打鬧了一次,雙方的臉都打破了。回回怕是不願在家呆,就到麥絨這兒來了。麥絨從屋裡迎出來,兩個人在那裡說話。
“回回哥,你怎麼和嫂子又鬧了?”
“麥絨,我傷心啊,飯飽生餘事呀,她脾氣越來越壞了!”
“你不要往心上去,氣能傷身子哩,多出來散散,或許就好了。”
“我還有臉到誰家去?人家問我一句,我拿什麼對人家說呀?”
“……我不笑話,你就到這裡來,和孩子說說笑笑,什麼事就能忘了呢。”
“……”
“你吃過飯了嗎?我給你拾掇飯去。”
兩個人就進了門,門也隨即掩了。屋裡傳來風箱聲和刀與案板的咣哨聲。
二水一直等著,不見回回出來,心裡產生了一種嫉妒。他已經證實了禾禾和麥絨不會破鏡重圓了,但卻發現直接威脅到他利益的則是這回回。麥絨似乎對回回特別好,他二水給她出了好多好多力,但從末有一個笑臉兒給他。現在,他不好意思再進屋去騷情,就快快退回來。一心想著報復回回這個情敵,但又想不出怎樣報復,知道回回是這個窪裡唯一清早起來拾糞的人,就打飛了自己的糞便,不讓他得到自己的一點點便宜。
禾禾追問他到哪兒去了,他不好意思說去了麥絨家。但妒火中燒,還是加鹽加醋說回回和煙峰又打了一架,回回就到麥絨那兒去了,兩個關了門,在家裡又說又笑,七碟子八碗的對著盅兒喝酒哩。
“沒德性,他們怎麼能幹出這事?!”禾禾趁著酒勁,嘴臉一下子烏黑了。他把槍扔給二水,讓他回去。要是那群狗來了,就往死的打,打了剝狗皮,吃狗肉,自己就小跑趕到麥絨家的窗下。
半年多了,他還是第一次站在這個地方。在那個作丈夫的年月,他一站在這個地方,就聽見了麥絨在家拉風箱的聲音和孩子的哭鬧。那種繁亂的氣氛卻使他感到一種生活的樂趣,他總是問道:飯做好了嗎?麥絨或許就在屋裡命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