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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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裡,禾禾真的病倒了。他頭疼得厲害,不能起床,昏昏沉沉的睡到中午。煙峰又來了,忙給他燒了薑湯,做了飯,喂著他吃了。他端著碗,眼淚卻無聲地流下來。
“禾禾,你怎麼啦,你怎麼啦?”
他一肚子的苦楚說不出來。
從那以後,煙峰幾乎天天都來,她似乎和以前一模一樣,來了就幹這幹那,又嘮嘮叨叨說他的不衛生。禾禾知道她把什麼都看出來了,她在儘量表現著她的平靜:我沒有什麼,事情成不成沒什麼,瞧我不是照常一樣嗎?
但他看出了她眼睛的紅腫。她總要笑著說:夜裡做針線活,又睡得遲了。
越是這樣,禾禾越是感到不安。他突然想到一個主意:離開雞窩窪一個時期。
於是,他將家裡所有的存款都帶在身上,又把收下的蠶繭裝在一個大麻袋裡,說是要到縣城賣掉。就把家裡的這些桑、這些蠶都交付給了煙峰,搭車就走了。在縣城裡’d售了繭後,他找著了他的戰友,竟加入到戰友的包工隊裡,一住就是兩個月沒有回來。
這期間,縣上在離白塔鎮八十里的地方正興修一座水電站,以供應深山十多個公社的照明用電。禾禾的戰友,那個手扶拖拉機手,組織了一個運輸承包隊,專門拉運電站的石料、水泥,賺得了好多錢,禾禾入秋後,就跟著學開拖拉機,十天後就能親自駕駛,兩個月裡競也分紅五百多元。在他初到工地的第二天,他就給煙峰去了一封信,講了他的近況,說明家裡那些桑林、蠶讓她好好照管,在他不在期間,一切桑、繭歸她所有,以後賣了錢他_文不要,甚至如果願意的話,他想將全部桑林和全部蠶繭都送給她,他想購買一臺手扶拖拉機,要常年在外邊跑動了。
煙峰收到信後,估摸是禾禾寫給她的,但她不識字,心想禾禾才出去,又是很快就要回來,卻給她寫來了信,一定是對有關什麼事不好明言,才以信寫出來的,便又激動又心慌。有心讓別人代看吧,又怕洩了秘密;不讓代看吧,信揣在懷裡,吃飯睡覺都不安寧。她倒罵起禾禾欺負她,又恨起爹孃沒在小時供她上學,落得一個睜眼瞎來。
她最後專門到了白塔鎮,找著了銀行營業所那個燙髮的姑娘,說了好多奉承話,講了好多原因,而且帶著一把水果糖,央求人家給她念念。
“哦!”當她聽完信後,叫了一聲,靠在那裡眼光直了。她知道了禾禾寫信的用意。一回到禾禾的蠶房裡,關了門,抓過炕上的枕頭又捶又打,叫著:
“我那麼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