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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給豬餵食,或許叫拉牛去飲水,或許就飛出一句兩句罵他出去了就沒有腳後跟,不知道回家的埋怨話。可現在,這一切都是那麼遙遠,那麼陌生,而屋子裡亮著的燈光下,坐著的卻是回回。他想一腳踹開門去,罵一頓回回對不起人:麥絨是個人自主,與她好或是不好,他禾禾管不上,可你回回和煙峰吵鬧之後就跑這裡來,你對得起煙峰嗎?
屋子裡並沒有喝酒嘻笑的聲音。奇怪的卻有了低低的抽泣聲。禾禾隔窗縫往裡一望,回回坐在條凳子上,麥絨坐在灶火口的土墩子上,兩個人都沒說話,而嚶嚶地哭。
“我怎麼也弄不清白,你嫂子就變成這樣人啊!”回回說。
“人心難揣摸呀,禾禾不就是個樣子嗎?”麥絨說。
“唉唉,咱這兩家,唉……”
禾禾站在窗下,卻沒有了勇氣衝進去……
他慢慢退回來,一步步走進木庵子裡,二水詢問看見了什麼,是不是教訓了回回一頓,禾禾只是不語。問得深了,啪地在二水臉上掮了一耳光吼道:
“你以後別弄是作非。我告訴你,回回和麥絨的事,你不要管,也不準給外人胡說!”
二水惱羞成怒,罵起禾禾來,就捲了被子要回家去。禾禾
酒意醒了,過來叫二水,二水卻毅然走了。走到林子邊,回頭說:
“你也不要給我開工錢了,席底下壓著的那三十元野豬肉錢我已經裝在懷裡了!”
禾禾倒在炕上,大聲喊蜜子。蜜子還沒有回來,它正在遠遠的林子後戀愛呢。
過了五天,禾禾收了繭,足足裝了一麻袋。他在白塔鎮的班車站牌下等車,要去縣城。
他想離開雞窩窪幾天,一是去清清心,二是趁機自己把繭出售給縣絲綢廠。
班車開來了,他買了票,就爬到車頂上去裝自己的繭麻袋。等走下來,煙峰卻坐在車上了。
“你到哪兒去?”他差一點驚叫起來。
“縣城。”她說。
“縣城?去縣城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去逛逛嗎?”
“就你一個人?”
“你不是個伴嗎?”
禾禾疑惑地坐下來,煙峰問他:要到縣城去,為什麼不給她打個招呼?
“不是我作嫂子的說你,你想什麼,想幹什麼,我不見你,聞也聞得出來!你怕我花你的錢嗎?我煙峰有的是錢哩。”
“嫂子,”禾禾說,“你沒事,何必去花錢呢,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