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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歡帖木兒與伯顏忽都兩人已經不相往來多年。所以定柱等人安插在皇宮裡的眼線,誰也沒注意到,就這一天在晚飯之後,伯顏忽都的貼身女官娜仁悄悄回了一趟孃家。結果第二天早朝,在幾個權臣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忽然有一大票平素很少上朝的蒙古王爺們聯手跳了出來。
“右相先前說,要失地存人,拉長淮賊的補給線,消耗淮賊的兵力和士氣。結果淮賊初渡河時總兵馬不過九萬餘,打到了濟州時,人馬就變成了十三萬。數日前又收了太不花所部八九萬殘兵,再加上從登州趕去匯合的另外一支淮賊,如今,那徐達麾下總兵力竟變成了二十五萬之巨,而右相卻依舊遲遲按兵不動。莫非右相還要繼續失地存人,待淮賊湊夠一百萬,才肯跟其交手?!”燕王也吞帖木兒年齡最長,在皇親國戚裡算得上德高望重,翹著花白的鬍子,大聲問責。
“可不是麼,右相說是自己一心為國。先前做了許多出格之事,大敵當前之下,我等也都信了。可右相卻放任朱屠戶長驅直入,卻遲遲不肯發兵,到底所圖為何?”忠順王託敏也不甘落後,挺著高高隆起的肚子,滿臉憂憤。
“是戰,還是守,右相總得給個決斷。像這般半死不活的拖著,還能拖上幾時?”寧王為人厚重,說話條理清楚。可他丟擲來的問題,卻令人更加難以應對。
“可不是麼,越拖,淮賊氣焰越是高漲。而地方士卒官吏,卻越是不知所措!”
“每天幾千十萬雙眼睛看著大都,就等著右相派兵救民於水火了。可是右相卻不知道在忙些什麼,非但兵不急著派,連個應對的韜略都不曾拿出來!”
“……”
其他諸如敏德公、廣德公、濟郡王、忠勤王之類,也爭先恐後幫腔,唯恐表現得晚了,讓人忘記他們也是皇親國戚中的一員。
定柱在頭天晚上,與賀唯一等人謀劃了大半夜,始終覺得在平原上作戰,大元這邊很難取得上風。而據固守大都待援,也沒任何把淮安軍拖垮的指望。首先太子那邊肯定不會發一兵一卒,其次,照著目前各地兵馬打不過就投降的態勢,說不定屆時徐賊都不用派遣淮安軍攻城,直接靠立功心切的降兵降將屍體“堆”,都能將大都城的城牆給“堆”垮。
戰守兩難,他們幾個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整個晚上時間幾乎都在爭論,到了後半夜才悻然散去,結果今天早晨上朝時,每個人都有些神情恍惚。
但是作為整個大元朝最後的頂樑柱,時局縱使再難,定柱卻不能於朝堂上當眾明說。否則,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