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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朱老蔫,殺豬的。從八歲起就跟著師父學殺豬,劁豬,給豬褪毛,洗豬腸子,一年四季不得停歇。幹不好,就被師父打一頓。幹得好了,也不過是飯菜裡多一勺子大油……
睡夢中,朱大鵬看見一個倔強的少年,姓朱,名八十一,綽號朱老蔫。
少年很粗壯,面板黝黑,表情木訥,但是朱大鵬卻覺得自己好像跟此人認識了很多年一般,打心眼裡兒感覺親切。
與蘇先生口中那個剋死姐姐、外甥和姐夫的倒黴鬼不一樣,這個名叫朱八十一的少年無比鮮活。
他的命運,亦無比坎坷。
師父是個酒鬼,無兒無女,對他這個唯一的徒弟也不甚喜歡。每天就是逼著他拼命幹活,幹活,稍不如意,立刻拳打腳踢。
砍柴、挑水、洗鍋、捆豬,清理糞便和血跡,洗豬腸子。
洗豬腸子必須用冷水,熱水會把豬糞味道留在腸子上,而冷水,卻可以讓腸子乾淨順滑,並且帶著內臟特有的清香。
必須用冷水,無論任何天氣,任何季節。哪怕是寒冬臘月,也是一樣。
所有記憶裡,朱八十一記憶中唯一的溫暖的,就是姐姐的手。
但是姐姐卻被巡檢大人強拉回府邸中做妾了。那個巡檢已經五十多歲,比朱八十一被洪水沖走的爺爺年紀還大。
從此,他再也不能接受姐姐的撫摸。哪怕逢年過節,也只能走到巡檢大人家的後門口,隔著門縫跟姐姐問個好。然後在家丁們鄙夷的目光中,接過姐姐給做的一雙布鞋,幾套足衣。
有一天,姐姐告訴自己,她懷了孕,可能是個男孩。
朱老蔫很開心,雖然巡檢姐夫從來沒給過他好臉色。但有了男孩,姐姐在巡檢家的地位就保住了,至少,不會在年老時被趕出門外,衣食無著。
那段時間,他幹什麼都有力氣,總想著自己能攢點錢,給未出世的小外甥買一件像樣的禮物。做舅舅的被人瞧不起,但做外甥的一定會出人頭地,活得有滋有味。
然而,沒等自己把錢攢夠,姐姐的屍體卻被從巡檢家送了出來。一屍兩命,說是難產。但朱老蔫分明在姐姐的脖頸和手腕上,看到了一道道青紫色的傷痕。
死了,也就死了,除了一張草蓆之外,別無所有。
妾的地位,等同於家奴。
而對於朱八十一這種流民來說,巡檢大人就是天。他無法給姐姐討還公道,甚至連問一問姐姐的死因都不能。
好在老天有眼,去年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