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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毛衣領想遮住泛紅的臉頰。
“不用謝。”梁如琢唇角天生帶笑,淡笑時更顯得溫和。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梁如琢把對這座老宅稀少的善意贈送給了他。
文羚想到回去可以畫一束纖塵不染的百合,整整一週的時間都可以泡在畫室裡享受這一點隱秘的樂趣,忽然被傭人整理盤子的聲響喚醒,發現自己已經扒上了會客室的門縫,視線牢牢粘在了梁如琢身上。
緊接著就被會客室裡傳來的聲音喚回了魂,他聽見梁在野說“讓文羚過來”,立刻打了個寒顫。
傭人帶著梁在野的吩咐走出來,跟沒來得及逃跑的文羚撞了個對面。
文羚喉結動了動,摘了手套和書包,艱難地走了進去。
梁在野放下雜誌,銳利地看了文羚一眼,文羚肩膀顫了顫,幾乎被這道玩味的目光削去了一塊肉,胸口發悶,像用塑膠袋糊住了口鼻。
“野叔。”文羚提了提書包,“我作業還沒畫完,得早點回去。”他開始含糊其辭轉移視線,談起上學,似乎就能顯得自己稍微乾淨一點。
雪茄的氣味撲鼻而來,會客室中繚繞的煙霧讓他生出一種不同於懼怕的緊張。
幸好早上洗過了澡,用的是一塊很淡的浴皂,香味並不輕浮。文羚腦子裡不知不覺放空,無論周圍坐著誰他都顧不上多看一眼,一心期盼著這場鬧劇什麼時候能結束,什麼時候能趕緊走出去。
梁在野一改平日的專橫,牽過文羚的手,拉他坐到自己腿上,長有一層薄繭的手掌握著他的腰,輕而易舉把掙扎的文羚固定在懷裡,朝梁如琢微抬下巴:“來,你小嫂子。”
文羚重重地摳了一下掌心,下意識扯起嘴角微笑,臉唰地一下白了。
“野叔……是我監護人。”文羚輕聲解釋。他說的是真話,但仍舊心虛。
他沒有與梁如琢視線相交,但猜想在梁如琢此時的目光裡,應該蘊含著某種同情或不屑。於是文羚木訥地望著窗外的蠟梅,默默數著花比去年多開了幾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