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分水嶺時刻 第二章 (第3/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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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學家們常會就什麼是真實、什麼不是爭論不休,而大多數普通人理解並接受我們周圍世界的構造。那事兒確確實實發生了。姑且不論其他,這裡味道實在太臭了,不可能是幻覺。
我走到有大腿那麼高的鎖鏈旁,蹲下來。另一面用黑色油漆寫著“管道維修,禁止穿越”。
我回頭看了看,沒有發現任何即將開始維修的跡象,於是,我繞過烘乾房拐角,差點被一個正在那兒曬太陽的男人絆倒。他在那裡估計不是為了享受日光浴。那人穿著一件把他整個人都裹起來了的黑色舊外套,兩隻袖子上都有乾燥皴裂的鼻涕印跡。裹在衣服裡的身體骨瘦如柴,病怏怏的。
灰白色的頭髮耷拉到鬍子拉碴的臉頰上。他一副十足的酒鬼相。
他的後腦勺上扣著一頂髒兮兮的軟氈帽,他就像從20世紀50年代的黑色電影[10]裡走出來的一樣——那種電影中,女人都長著豐碩的乳房,男人都用嘴角叼著煙,說起話來噼裡啪啦。沒錯,軟氈帽帽圈處向上刺出一截黃色卡片,酷似從前的記者採訪證。那張卡最初應該是豔黃色,但被髒兮兮的手反覆摩挲後顏色變得晦暗。
我的影子落在黃卡人的膝蓋前,他轉過身,用渾濁的眼睛打量著我。
“你他媽的是誰?”他問道,聲音聽起來模糊不清,像是在問“媽的誰?”
阿爾沒有教我具體該怎麼回答,為了保險起見,我應道:“關你他媽的什麼事?”
“去他媽的。”
“行啊,”我說,“我們扯平了。”
“嗯?”
“祝你過得愉快!”我朝大門走去,大門敞開著,立在鋼軌上。門左邊是個停車場,從前那裡並沒有這麼個地方。停車場裡停滿破舊的車,車子舊得簡直可以送去汽車博物館了。有帶舷窗的別克車,有帶魚雷形車頭的福特車。<i>這些汽車應該是毛紡廠工人的</i>,我想,<i>工人們此刻正在裡面做著計時工作</i>。
“我從綠色前線弄到一張黃卡,”酒鬼說,聲音聽起來惡狠狠的,又似乎透著苦惱。“今天要雙倍付費,給我一美元。”
我把五十美分的硬幣伸過去,我像是隻有一句臺詞的戲劇演員,說,“我沒有一美元,只有半美元。”
然後你就給他,阿爾告訴過我。不過用不著了。
黃卡人一把搶過硬幣,舉到眼前。我以為他要咬一下看看真假,但他只是握緊大手,把錢攥在掌心裡。他又盯了我一眼,目光充滿懷疑,他像個喜劇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