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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外頭像是出什麼事了!”
德妃猛然醒轉,正要與我披衣出去,卻是小允子慌里慌張進來,“兩位娘娘,可不好了,酈妃娘娘小產了。”
德妃面色一變,斥道:“小產便小產,你慌什麼!”
小允子面色煞白,“回德妃娘娘的話,酈妃小產是皇上他……皇上自己也驚著了,不好呢。”
我與德妃聽得玄凌不好,遽然色變。德妃吩咐了含珠看護朧月,急忙與我更衣一同往景春殿去。
此刻景春殿中已是一團亂糟。我踏入內殿,縱使心中已有準備,不免也大驚失色。殿中滿是血腥之氣,寶鶯與寶鵑哀哀哭泣不止,一壁(邊?)哭一壁喚著“娘娘”,用熱水擦拭酈容蒼白泛青的臉。酈容蜷臥在九尺闊的沉香木雕花大床上,身下的素雲緞褥子盡數被鮮血洇透,連床上所懸的天青色暗織榴花帶子紗帳上亦是斑斑血跡。她整個人臥在血泊之中,身上一件杏子紅半透明的雲綃小衣半褪半掩。露出香肩一痕,衣上盡是鮮血。德妃驚得掩面,回頭不敢去看。
夜深月淡,內殿充斥著血氣和藥草混合的濃郁氣味。宮人們面色驚懼往來匆匆,裙帶驚起的風使殿中明亮如白晝的燭火幽幽飄忽不定,無數人影頭落地面,竟像是浮起無數暗淡的鬼魅。
我忙道:“酈妃這樣穿著太醫如何為她診治,還不為娘娘批件衣裳。”
此情此景,與當年眉莊離世時竟無多少分別。唯一不同的是,眉莊已然再無聲息,而酈容,她在昏厥中猶自發出一兩聲因為疼痛而生的呻吟。我強自定住心神,拉過許太醫道:“皇上如何?”
許太醫滿手鮮紅血腥,猶有血珠從指尖滴答墜落,他滿頭大汗,語氣裡已帶了哭音,“皇上醒來時娘娘就成了這個樣子,皇上身上也是血,此刻已去偏殿更衣了。只是身上眼見折服場景,受驚不小!”
我問:“酈妃呢?”
許太醫一指滿床血汙,道:“娘娘出了這麼多血,孩子鐵定保不住了,孕中不可有劇烈房事,娘娘與皇上怎能情不自禁!何況娘娘……”他閉口沒有再說,趕忙去救治酈妃。
我回頭,金絲檀木小圓桌上猶有幾碟未吃完的精緻菜餚,白玉高足杯中殘餘一些琥珀色的桂花酒,而另一杯中只是些蜜水。圓桌一側的五彩冰梅蝶紋瓷瓶中供著幾束狐尾百合,那花開足一天已有些殘了,雪白的花瓣上有幾道暗黃的跡子,許是為了保持花卉的新鮮,上面猶有灑過水珠的痕跡,沾了一點半點粉紅的花粉殘羅在花瓣與葉尖。我我皺了皺眉,嘆息道:“花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