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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妃不經意地撥著衣襟上一枚祖母綠別針,漫然道:“這些年,皇后明裡暗裡對她的眷顧真是不少。”
呂昭容道“可不是。端妃娘娘在這個位置上少說也有20來年了,竟從未再晉封過。真真是笑話。敬妃娘娘的妃位也還是乾元14年春天的時候晉封的,如今也有七八年了,皇后竟也從未提過一句要賞什麼的話。我是更不必提了,也不見皇后賞下這份恩典來。”
敬妃連連搖頭:“罷了罷了,咱們也不求她什麼恩典。”
我嘆道:“也是委屈幾位姐姐了。我協理六宮本該多為幾位姐姐向皇上進言的,只是我剛生下皇子與帝姬就被奸人誣陷,受了多少零碎折磨姐姐們也是親眼見到的。此後皇上雖然不再追究,也依舊寵愛,可是我不得不存了一萬個小心,哪裡還敢多說一句話,多行一步路呢。”
敬妃回首往事,也是欷歔:“當時的情形,我們都覺得冤枉,皇子怎麼可能是別人的呢。結果鬧出多大的笑話,要不是因為這個,皇上也不會冷落了皇后,終究是她自己的不是。我們也才瞧出來皇后對你的心思。”說著嘆息了一句,“我們竟全是一堆糊塗人,人家有了四個月的身孕了,才知道訊息。若皇后今日不當著皇上的面說了出來,我們竟都還懵懂不知,被人矇在鼓裡的,更讓人覺得她心機深沉。”
端妃牽過近旁小几上一脈雪白荼藦輕輕一嗅,道:“你才曉得麼?與她相處了這麼多年,種種事端串連起來,有多少可讓人後怕的。”說著望向我,“今日在昭陽殿,那幾句話她是指著你說的,你自己可要明白。”
呂昭容忿然道:“愨妃到死也是個糊塗鬼,誰又會像她一樣。愨妃是有皇長子的,如今有皇子的,不就是……”她到底明白,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冷笑,“要是愨妃還在世,知道安陵容如今這樣得意風光,要與她這個皇長子的生母並立於後宮,只怕也要氣死過去。”
端妃倚在蹙繡桃花椅枕上比畫著蔥管似的纖長指甲,“皇后今日還說六宮妃位多懸,妃位多懸不也是她多年來的意思麼?如今四妃只有淑妃你一位,夫人之位也空著。三妃已足,倒要破例再加上個安陵容,只怕這會子敏妃正氣得在宮裡發恨呢。”
六宮妃位多懸?我腦中驟然有閃電耀過的明亮之感,身上一陣輕快,唇角無聲無息地輕揚了起來。果然,這可是咱們這位尊貴無上的皇后娘娘親口說的。
敬妃凝神片刻,道:“安陵容的事是誰也沒想到。她身蒙皇寵這麼多年,都沒有過一星半點懷孕的跡象。誰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