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曾是驚鴻照影來 (第5/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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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梨花白籠煙岫雲衣衫的芙蓉胭脂面更酷似我年輕時的容顏,或者,是朱柔則,綠雲烏鬢綰成輕俏的飛天髻,一支碧玉雲紋六菱長簪,銀錢細長絲絲墜落下,數枚光潔明透的瑩雪珍珠輕晃。除此,只以數朵雪白梔子香花作綴。
玉嬈年輕的容顏似乎一朵含露開放的粉色薔薇,猶有露珠清光,在瞬間明亮了人的眼眸,她幽幽道:“皇上,你想知道三姐緣何會如此麼?”
她的語氣那般輕盈而憂傷,似隨時都會飄走的一縷輕煙,直到玉嬈出閣,這是唯一一次她對玄凌以如此溫婉的語氣說話,彷彿不能抗拒一般,玄凌的眸中有了某種清澈的溫柔,似少年人才有的熱愛與迷戀,在他眼底開出一色明豔的花朵。
“你願意聽聽麼?”玉嬈再一次問。
他緩緩地,無意識地鬆開我的手,似朝著某種信仰與祈望走去,“願意。”
那一個午後,臨近傍晚的三個時辰,我把印月軒外的小小庭院留給了玄凌與主嬈,玉姚的故事不過是個簡單的故事,然而已經包含她一生的傷心。其中曲折,玉嬈會說得明白,玉姚是不會聽見的,她孤寂的心已然被碾碎,無意於其他的人和事。
我離開,獨自撐起油紙傘坐在柔儀殿前,此時尚不及盛夏,塘中蓮花才綻出幾個花骨朵,只有片片手掌大的荷葉翠色生生,帶著清新的水氣溫柔捲上我的衣裙。
指尖微有涼意,獨自而坐,一縷淡薄的笑意逐漸蔓延上我冷寂的唇角,只是玉嬈而已,一個與她相似的玉嬈,就足以如此。我在回味中漸漸明白,他對她,昔年,當真是情深似海吧,我哂笑,難怪當年為一襲衣衫震怒如此。
只是,我再不會傷心了。雨止,天邊有欲燃的火燒雲肆意瀰漫天空,暮色漸漸披離在我身上,似幾重羽光明媚。因為,此刻活在深宮寂寂中的,是淑妃甄氏。
待得玄凌出來理,他的神色平靜得看不出一絲情緒,玉嬈依舊是疏離的姿態,像一朵遠遠開在天際的花蔓。
我屈膝目送他離開,玉嬈自袖中取出一枚白玉鴛鴦佩,溫潤的質地,觸手有清涼之感。她的神色有些不安,“他什麼也沒有表示,只把這個放在我手中,說過些日子再取回。”
我拈起一看,“皇上從哪裡取出這枚鴛鴦佩?”
“貼身取出。”
我深籲一口氣,這枚玉佩,他如此珍視,我亦不曾見過,暮色迷離疊合,我拉過玉嬈的手,“天色晚了,我們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