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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離開了他,人民就成了迷途的羔羊,現在他的一句話,一個眼色,都決定著全街人的命運,他的腦子裡成天裝滿了嚴峻的問題,差不多都要炸開了。最近一段時期X的問題成了核心問題,他的一句話就使她成為了一個顯赫的人物,只因為他抱著改造她的決心,才有意地來這麼一手。要知道多少人,辛辛苦苦熬了一輩子,他也沒給他們這種機會,有的人還在他面前哀求下跪呢!他認為她剛才的表現不可思議,不感恩倒也罷了(他從不期望受益者來感恩,他是一個思想高尚的人,不喜歡庸俗的吹捧),她還來踩他的腳,弄得他的腳趾到現在還是麻木的,她這種舉動使他真的猶豫起來了:也許他將桂冠輕易地給了她是一種錯誤?想想他在代表團面前說了她多少好話啊,那些好話又怎麼能在外地人面前收回呢?到目前為止,他還是堅持與她合作的初衷。他請X女士仔細考慮一下,不要輕舉妄動,她畢竟還年輕,還有幾十年時間要在五香街度過,而只要在此處生活,就離不了他的統轄,要是她一時意氣用事,得罪了他,她今後的前途又成問題了。他將不給她任何機會,不但不能當代表,連她的名字都不會再有人提及。在五香街,好幾個歷史學家和藝術家都是他的生死之交,他們的每篇文章全要交他過目,請問脫離了社會輿論的支援,她的改革和標新立異還有誰來過問呢?她永世也沒出頭的機會了。假如她就此覺悟,他還可以原諒那一腳的傷害,他從來是個寬宏大量的有修養的學者,別人傷害了他,他一次也沒計較過,只是希望她馬上改變態度。X女士翻了翻眼,不看貼在牆上的這兩個人,在屋裡忙個不停,一會兒工夫,她的新妹夫進來了,她馬上一把捉住他,大聲訴苦:“剛才又鑽進來兩個,簡直是無孔不入啊!你替我到外面看看,我覺得我被包圍了。”新妹夫告訴她,外面的確有許多人,不過不要緊的,這幫人渙散得很,嗑瓜子的磕瓜子,爬樹的爬樹,一些人正在陸陸續續地回家,等到中午,門口就會沒一個人了,他們的耐性是極差的。只要她不出去,他們立刻就會忘了他們的初衷。他又湊近她的耳朵告訴她:在房子裡,有兩個可疑的傢伙貼在壁上,要不要趕他們出去?“啊,隨他們去!”她說,“原來你們躲起來了,我已經說了,我對當代表的事毫無興趣,你們怎麼就不死心。你們躲在那地方事情也不會有什麼改變的。”又說要是他們閒得沒事幹,可以來幫她幹活,她將十分感激。聽說他倆中的那位男性是一個博士,她可不認為當了博士就有什麼了不起,在她的心目中,賣花生的比博士還要高出幾等,博士不過是些吹牛的騙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