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q男士與x女士丈夫的曖昧地位 (第3/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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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猛省回頭,從去穀倉的路上掉轉身子追隨我們的寡婦,然後在寡婦的循循誘導之下開始自身真正的進化過程,又何至於落得今日成為樹縫裡的空殼的下場呢?寡婦的感染力是驚人的,全體五香街人一次又一次領教過了的。壞就壞在Q男士那次沒有將她看清,她本人又是向來謙虛、清高,從來不強行表現自己,也不想控制人(X卻是見男人就如餓虎撲食,還不惜用趁人昏迷之際注射制幻劑的卑劣手段,拿男人的身體進行殘酷的試驗,事畢之後即一腳踢開,不管不問,謂之‘分道揚鑣’),又具有那種慈母般的心腸,憂國憂民,愛民如子。她的一切影響都是潛在的,在當時看不出來的,只有心地純潔的人才會永久地為她吸引,所以渾身被X注滿了毒素的Q,於昏亂中就失去了一生中唯一進化的機會,很快地掉入那深而又深的陷阱裡面去了,寡婦對他所作的短暫的瞟視,也僅僅只是使得他在幾天內“容光煥發”,他還根本沒意識到是怎麼回事,寡婦也沒來得及進一步對他施加影響(她的工作太多,太繁重了,她總不能撇下所有的人,來照顧Q一個人吧!),他就被X這個妖怪拉下了泥坑。據他本人透露,他在與X尋歡作樂的間隙裡,曾多次起心要洗手不幹,擺脫他那種曖昧的處境(這當然是由於寡婦那短暫瞟視的潛在影響),但該死的女巫的魔力使他如醉如痴,所以他拼出吃奶的氣力想變成和X同樣的彩蝶,打消了一度想回頭的思想。“哪怕變不成彩蝶,也領略了做人的真諦。”他咬緊了牙關說道,“反正我當一個小孩子也當膩了。想想看,已經當了近四十年!”在事件發展到高峰的那一天,Q男士的同事從毛毯裡伸出頭來,直截了當地談了自己的看法。那位同事說:“一個人,把自己搞得老不老小不小的,這麼大歲數了還拍皮球、照鏡子什麼的,真不像話,這種事在鄉下稱之為‘中邪’,後果是很可怕的,這傢伙滿心以為自己想變個什麼就會變得成,哪有這種好事!”他說完話之後連打了十幾個噴嚏,因為Q正在房間另一頭猛拍皮球,拍得灰騰騰的。說怪話的人太多,做鬼臉的人也不少,Q的眼睛與耳朵又處在看與不看和聽與不聽之間。其實他是什麼都看到了,也什麼都聽到了,只是經過他的大腦的過濾,這些看到的和聽到的就變成一些震耳欲聾的音響,一些光怪陸離的顏色,擾得他日夜不安,時時受到驚嚇與逼迫,就是想要清靜幾秒鐘也是不可能的,那腿子總是一彈一彈的,他也就一跳一跳地過活,那滋味可不太好受。他也曾努力地模仿過X,想要“達到那種最高的寧靜”,結果是果然達到了有十五秒鐘之久,那是與X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