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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人,可同時又不得不緊緊抓住樹枝,生怕一不小心摔下來。喂!自己到底是不是上輩子殺了他全家挖了他祖墳啊,怎麼每次遇見他都倒楣透頂!
剛開始那羅還能勉強支撐住,可過了兩個時辰之後她的手腳就不聽使喚了。半邊身子又酸又痛,而緊靠著樹幹的另外半邊身子幾乎已經沒了知覺。她也不敢亂挪動身體,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從樹上掉下來了。那位凌侍衛卻始終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就像釘在地上的木樁般紋絲不動。那羅疑惑地用眼角餘光掃了他幾眼,這個傢伙的容貌也算得上清秀,神情如果再嚴肅一些還頗有幾分冷麵侍衛的風範。只是……一想起他剛才那些添油加醋的話,那羅不禁略帶憎惡地撇了撇嘴。
裝模作樣的傢伙,和那個二王子一樣討厭!
正兀自鬱悶著,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了樹枝上的某個小東西上。原來在她的觸手可及之處,一隻毛茸茸的肥蟲正軟軟趴在碧綠的核桃上,論長相的噁心程度絕對能在昆蟲界排前三位。她轉了轉眼珠,腦袋裡很快冒出了一個壞主意。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那羅輕輕活動了幾下麻木的手指,摘了一片核桃樹葉小心翼翼裹住了那條毛蟲。她眯起眼睛看了看站在樹下方的那個人,找準了位置就把毛蟲扔了下去——
毛蟲不偏不倚順著凌侍衛的脖子滑了進去……他整個人就像是腳底踩到了銳利的刀尖般跳了起來!
那羅看著對方手忙腳亂往脖子後面瞎摸,不由幸災樂禍地捂嘴直笑。到最後,他不得不脫下了外袍和中衣才算是甩掉了那隻毛蟲。藉著朦朧的月光,她看到他的頸後已變得一大片紅腫,幾乎蔓延到了臉頰,似乎還鼓起了層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水泡。
那羅微微一愣,有點不敢相信這隻毛毛蟲居然會這麼毒。她不過只是想捉弄他一下而已,沒想到效果比她想像的更加厲害。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好像有些過份時,她剛才的好心情頓時莫明其妙就消失了大半。其實再仔細想想,他和她一樣不也都是供人差遣的奴婢嗎?他附和主子也是人之常情,那麼,遷怒於他又有什麼用呢?
凌侍衛抬頭冷冷看了她一眼,目光裡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動了動嘴唇卻什麼話也沒說。
到了半夜時分,天空居然下起了稀稀落落的小雨。冰冷的雨絲打在臉上,身上,沁沁的涼。那羅從來都不喜歡下雨天。這樣糟糕的天氣往往會讓她變得更加脆弱和敏感,看到自己內心深處最灰暗的一面,從而陷入某種傷感的情緒之中難以自拔。
到底——要在這樹上待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