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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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澤川燒得唇乾舌燥。
他渾身都疼,彷彿躺在了闃都大道上,被進進出出的馬車碾壓。
疼痛像是無休止的烈火,焚燒著沈澤川的軀體。他在黑暗中夢著大雪飄飛,紀暮的血,天坑的冷,還有在蕭馳野面前生受的這一腳。
紀雷說得對,此刻活著便是受罪。他受了沈衛給的血肉,就要受著這般的罰罪。他頂替了沈衛的惡,成為這世間冤屈忠魂們咆哮的罪人。他戴上了這枷鎖鐐銬,他往後都要負重前行。
可是他不甘心!
牙齒忽然被人撬開,熱流直往喉眼裡衝。藥的苦味浸溼了沈澤川的眼角,他聽到了熟悉的呼喚,強撐著睜開眼。
紀綱給他喂著藥,用粗糙的手指給沈澤川擦著淚,小聲說:“川兒,是師父!”
沈澤川喉間嗚咽,那藥跟淚一併嗆出來。他探指鉤住紀綱的衣角,卻咬緊了牙,怕這是場病中夢。
紀綱面容醜陋,他稍稍偏頭,避著油燈,說:“川兒,休存死志!師父苟活於世,只剩你了。”
沈澤川在這瞬間忍不住淚如泉湧,他轉開目光,盯著漆黑的屋頂,低聲絮語:“師父……”
他在呼呼的風聲中目光漸凝,生出另一股煞意。
“我不死。”他啞聲說,“師父,我不死。”
* * *
次日鹹德帝犒勞三軍,除了城外的離北鐵騎與啟東守備軍,宮中也擺開宴席,率領眾臣宴請軍中統帥。
蕭馳野換了朝服,入座時硬是一掃周遭的文人清秀,身上繡著的獅獸盤雲紋殺出股烈烈之風,可他坐下與人講話時又浪蕩畢現。
周圍埋頭飲酒的文臣不住地拿目光瞧他,所謂虎父無犬子,可怎麼就只有蕭世子得了真傳。
他們心照不宣地挑剔著蕭馳野的一舉一動,只覺得那狂放輕薄的感覺撲面而來,與端坐上座的蕭既明天差地別。
“你也不要置身事外。”陸廣白坐在側旁叮囑道,“皇上既然賞了你,等會兒必定會喚你起來。”
蕭馳野摩挲著掌心核桃,有點精神不濟。
陸廣白側頭看他,說:“昨晚出去跟人吃酒了吧。”
“及時行樂。&rd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