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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三月,荊楚地界乍暖還寒,春雨不歇,留下殘紅滿地。
不知何時起了霧氣,綿延的遠山更顯得影影綽綽,湘水如玉帶般繞山而過,九曲瀠洄,放眼望去,漁舟徜徉,水鳥雲集,朦朧中竟有神都仙境之感。
在這時節,潭州城內的街道向來是寂寥的。
但今兒個不同,城東安平坊內爆竹聲喧,鑼鼓之聲透過層層霧氣,三坊之外依舊清晰可聞。
“鄭二公子這番春闈高中,鄭家眼看就要更進一步了,也難怪鄭夫人今兒個大手筆,竟還派了人在城外施粥!”
府內暖房中,幾個婦人忍不住低聲交談了起來,話裡話外是掩抑不住的豔羨。
鄭夫人是潭州第一藥商鄭家的當家娘子,做小姐時孃家顯赫,又在孃家落敗前嫁得金龜婿,人到中年,獨子又是春風得意,肉眼可見的將要平步青雲了。
“只怕鄭夫人此時唯一鬧心的,就是缺了一位溫柔可心,家世又堪配的兒媳婦。”
提及這個話題,花廳眾人都心照不宣地沒有繼續說下去,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鄭夫人此時的確在為兒媳婦煩心,甚至可以稱得上惱怒,步履匆匆地穿過幾間亭臺廊閣,走向一座抱廈旁的低矮小院,身後的幾名僕婦也均是面色不虞。
沈嶠輕輕地踩著溪水綠茵茵的青苔,腳上的木屐浸入清涼溪水,白裙下襬也被流水沾溼,留下點點痕跡。
她卻恍若未知,一雙妙目細細打量著水面上倒映出來的影子。
那是一張極為清麗俊美的少女臉龐,稚氣已然不存,一身白衣勝雪,如墨黑髮用白麻束起,不加絲毫裝飾。
不相識的人這才恍然發覺,原來這少女還在熱孝當中。
“這張臉和前世越來越像了啊……”
沈嶠不禁有些恍惚。
她穿來這個世界已經十六年了,如果不是腦海中醫學傳承系統的存在,和右手袖中那柄工藝精良得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手術刀,她或許都要懷疑所謂前世,只是自己學醫成痴的胡思亂想罷了。
這輩子的沈嶠是個孤女,自她有記憶起,就被潭洲城中一處醫館收養。
自此白日裡在醫館收拾藥材做些雜活,夜裡卻能入夢現代,跟隨各路醫學名家學習不同於這個時代的醫術。
這是系統帶來的機緣,沈嶠格外地珍惜。
十年前沈太醫致仕歸鄉,見沈嶠聰敏過人,對醫道頗有天賦,心生喜歡,又因與妻子成婚多年無所出,故收沈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