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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還是因為中途被赫連截了胡,萬般不情願?如果張肅柔當初進了宮,被你封縣君也好,封貴妃也罷,你能專寵她到幾時?能為她冒天下之大不韙嗎?你就是因為沒有得到,自覺有損你帝王的威儀,才和自己過不去。譬如一樣精美的瓷器,只有放在案頭遠觀,才會越看越喜歡。若是拿來讓你裝菜盛飯,你還會覺得它出塵脫俗嗎?”
官家被她長篇大論說教,更加迷惘了,在閣內鬱塞地來回走動,喃喃自語著:“處處受制於人,原來真正的質子不是赫連頌,是我……”
其實誰都有求而不得的時候,那份抓心撓肝不好受,長公主哪能不知道。她慘然看著這個弟弟,從他登上帝位那日起,剋制就與榮光相伴,這些年他一直做得很好,為什麼要在臣妻身上栽跟頭呢。
她先前疾言厲色,是真有些怒其不爭,但現在冷靜下來,還是應當好言好語與他談一談的。
過去拉過他,姐弟兩個坐在閣內的臺階上,她說:“官家,你已經長大了,做了這麼多年皇帝,為大局隱忍,不是家常便飯嗎。長姐知道,你或許真的喜歡張肅柔,可那又怎樣,她已經是赫連頌的妻子了,你就該斷了這份念想。與其現在糾結讓庶子變成嫡子,倒不如與他們夫妻商定,十年之後讓他們送嫡子入上京封爵,這才是真正彰顯你作為帝王的寬宏氣量,做什麼要把自己逼入自苦的境地呢。再說你與赫連那麼多年的朋友,難道還不知道他的為人嗎,中原十多年的教化都是假的嗎?他不是當初剛入京,頂你個倒仰的倔小子了,朝廷牽制隴右,隴右也屈服於朝廷,兩下里互有制衡,至少能保百年安寧,這就已經足夠了。”
可她說了半晌,他恍若未聞,雙手捧住了臉,垂首顫聲道:“長姐,你回去吧,讓我再好好想想。”
長公主忽然聽他語帶哽咽,一時竟有些慌,扯著他的手臂道:“阿忱,你這是做什麼?”
官家的手硬被她從臉上扯了下來,大覺難堪,慌忙閃躲著不敢與她對視,只說:“沒什麼,這事長姐別管了,快回去吧。”
他掙開了,匆匆起身踱到窗前,長公主看著他的背影,頓時迷惘起來,沒想到這種痛苦,竟能讓他方寸大亂。
該怎麼安慰他呢,已然走心了,難怪無法排解。她想了好久,站起身道:“感情最忌一廂情願,你越是熾熱,越是會嚇跑她。倒不如拿出你君王的謀略,來日她回京省親,彼此也好相見。”
官家聽了,似乎略有觸動,那緊繃的雙肩緩緩鬆懈下來,嘆了口氣道:“長姐說得沒錯,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