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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內部琴棰和琴絃的運動。旁邊的人正好擋住演奏者的臉,隱約間一雙手掃過黑白琴鍵。幾個主旋律和伴奏從琴中傳出來,心臟最脆弱的部分就被狠狠擊中。時而高昂,時而悲愴,他的手指尖流溢位了生命譜寫的十四行詩。謝欣琪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終於看見了演奏鋼琴的人。那是一個正在低頭演奏的男人。他穿著白色燕尾服,頭髮微卷,蓋住半隻眼睛。他向音節注入了呼吸與血液,每到一個休止符,都會輕輕吸一口氣。但不管彈到哪裡,他的臉上,都始終掛著幼童般的微笑。那是流星化作一道銀色的虹,亦是焰火在煙雨中奇蹟般綻放,琴聲純淨透徹,令在場的人都快忘了如何呼吸……
一曲終了,宴廳裡響起了雷動的掌聲。謝欣琪也跟著一起激動地鼓掌。他抬頭後,她才識別出他的臉——原來,他是蘇嘉年。她很喜歡他的音樂,卻沒想到他這麼年輕。同時,她又看見了另一個被人群包圍的女人。那個女人大約五六十歲,個子高挑,臉頰尖瘦,盤著一頭雪白卷發,胸前一串金色珍珠項鍊讓人挪不開眼。它和謝欣琪戴的項鍊幾乎一模一樣,但眼尖一點,就會發現它更華貴、細節更多。在燈光下,添置的鑽石耀眼得刺目。
謝欣琪的項鍊是下午在Edward Conno買的。當時售貨員還說,這條項鍊宮州只有一條限量版。謝欣琪很喜歡Edward Conno的設計,所以一眼看得出這個白髮女人的項鍊並非山寨品,而是設計師本人做的未公開新款。這樣一比,謝欣琪脖子上這一串反倒像是贗品。正巧這時,女人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睥睨了她胸前的項鍊,再抬起高傲的下巴,回頭與旁邊的人說話去了。這對謝欣琪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她轉過身去,把酒杯放回酒桌,摘下了脖子上的項鍊。她又對著玻璃看了看自己的倒影:脖子上空空的,還盤著頭,金色禮服也變得樸素了。既然如此,不如低調到底,她把耳環也摘掉,裝進包裡。她伸手去拿紅酒時,一個聲音從她身側傳了過來:“Are you in charge of wine?”
她隨便往旁邊掃了一眼,發現來人竟在對自己說話。那是一個六十歲出頭的西方男人。他頭髮花白,繫著領結,正一臉和藹地望著她。她的英文很好,但這句話她差一點就沒聽懂——他、他是在對自己說話嗎?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裙子和包,再看看自己身後擺滿高腳杯的紅酒桌,往旁邊讓了一些,表情古怪地扔出一句話:&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