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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收買細作,甚至賄賂一些倭寇首領,這些錢也沒法向朝廷討要,只能在軍餉裡面打主意,剋扣一些,要是還不夠,就,就……”
譚綸說不下去,唐毅卻聽明白了,俗話說大炮一響,黃金萬兩,更何況錯綜複雜的東南,需要幹太多的私活兒,胡宗憲必須有自己的小金庫,打仗繳獲一些,巧立名目徵收一些,當然了,暗中做點生意,撈一筆也是可能的。
這種事情本就是無奈之舉,偏偏又沒法和清流講,他們已經將胡宗憲認定為嚴黨,認定為貪贓枉法之人,他幹什麼事情,都是動輒得咎,束手束腳。
也難怪胡宗憲見到自己的時候,會那麼無可奈何。
“唉,子理兄,這些事情你和我說是沒用的,要找趙大人才行。”
譚綸沉吟一下,無奈道:“行之,實不相瞞,前天我抽空和趙大人聊過,勸他不要波及無辜,你猜趙大人怎麼說,他說犯了國法就沒有無辜之說,他老人家要秉公辦理,把東南的汙濁一掃而光!”
“好大的口氣!”唐毅心中暗道:“趙大洲啊,趙大洲,你要是真這麼幹,沒被先被掃掉的就是你!”
“子理兄,事到如今,只有盡人事聽天命了。”唐毅又思索了好一會兒,突然眼前一亮,急忙問道:“子理兄,你說心學是什麼態度?”
唐毅這話一出,譚綸兩眼放光。
心學雖然處於在野地位,可是東南士紳大半信奉心學,不提陽明公,就不會說話了。趙貞吉不聽譚綸的,可是不能不在乎組織的壓力吧!
要說起來,心學一派在東南的事情上也很矛盾。
他們厭惡海商吃幹抹淨,盼著七大姓能倒黴,可同時呢,又和七大姓牽連太深,生怕陷進去。
對於胡宗憲同樣如此,他們從感性上反對胡宗憲這個嚴黨,也厭惡他橫徵暴斂,可問題是東南的大局只有胡宗憲能撐住,把胡宗憲弄倒了,倭寇會更加猖獗,到時候倒黴的還是他們自己。
整個事情就是一個死局,心學也不好表態,左右為難,該如何拿捏分寸,簡直把譚綸給愁壞了。
唐毅同樣沒有主意,他坐在椅子上,眼睛四處看去,突然發現牆上掛著一幅字。
“淡泊明志,寧靜致遠。”
鐵畫銀鉤,力透紙背,相當有功力。
譚綸注意到唐毅的目光,隨口說道:“行之要是喜歡,我就送給你了,這是半洲公在三年前送給我的,說起來半洲公對行之也是推崇備至,送給你也不算辱沒了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