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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的事情,謝鳳韶已經毫不在意了。
他把自己關在臥房裡,日夜不知,醒了便接連不停地喝酒,醉到人事不省便睡下,即便睡夢之中,也逃不過噩夢的糾纏。醒來之後,他害怕片刻清醒,便又繼續濫飲。醉到大吐,吐到滿眼血絲,青筋畢露,只能吐出酒水和膽液——自虐下的沉淪,轉瞬即逝的麻木依然不敵痛苦的百分之一。
他的醉,不是從喝酒開始,而是從走出御書房的那一日開始的。
那一日他分明滴酒未沾,但在御書房裡,在展開那一幅幅畫卷的時候,他便險些嘔吐出來。
那一幅幅春宮,一個個神態各異的少女。連做他妹妹都尚顯年幼的少女,卻在父皇的筆下,做出勾欄瓦舍妓子一般放蕩的姿態。
他忍住腹中翻江倒海的感受,用顫抖的手開啟所有畫卷。
然後,便看見了那一幅邊緣已有毛邊,顯然是被人常常開啟觀覽的愛作。
他怔怔地盯著畫上的少女,那似喜似悲的眼神,直直地落入他的心中。
像是在哀怨什麼,像是在訴說什麼。
少女腳腕上的金鐲,小巧的鈴鐺,修飾著這場巧取豪奪,再是精美,也不過是鳥籠上的華麗裝飾。
被囚禁的鳥兒,已經鮮血淋漓,羽翅破碎。
謝鳳韶再也忍受不住,轉頭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他匍匐在御書房的地上,吐得頭暈眼花,耳鳴不已。畫卷就落在一旁,他卻不敢再投以分毫目光。
御柱上盤旋的飛龍依然鮮明,在他心中,這座金黃的宮殿卻已經崩塌了。
他只記得,高善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
“殿下,你該走了。”高善像是看不到御書房內一片狼藉一般,平淡道。
他跌跌撞撞地走出御書房,也不知怎麼回得鳳王府。
那一天起,他便再也沒有清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