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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許多兵士,個個鐵甲銀槊,厲目如虎;城中不斷有點著火把的軍隊巡城。
家家戶戶閉緊門戶,卻又忍不住附耳在東牆之下探聽訊息。
誰人不知,涼州城那位新官上任的刺史,屁股都沒能坐熱呢,今日便生了禍事,全家老小皆被下獄待審。
聽說那位樂善好施的刺史夫人楊氏頭破血流,不省人事。
竟是被人抬著自濟恩局出來的。
抬出來自然也無甚好去處,而後便徑直被扔到了骯髒腐臭的獄中。
可這終究是一群天潢貴胄的機謀算計,於城中黎庶而言,不過平添個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至中夜時分,城中宵禁,只有零星犬吠和金柝,街道中只有整齊的鐵衣步伐聲,眾人也就逐漸散了趣味,各自躺到溫暖的炕被中去了。
可涼州官驛今夜卻燈火通明,徹夜長明。
裴無咎仍是白日那身打扮,他被兩個玄甲軍死死攔在門前,卻難掩憂急,直接扯著嗓子對著室內人喊道:
“阿兄,阿兄,裴時行!你清醒一點,他是朝廷犯人,自有三司負責刑訊察事,你莫要如此!”
室中人毫無反應。
那兩名面目冷肅的玄甲軍似乎聽進了裴無咎的話,一瞬猶豫。
但裴時行下過鐵令,他們是軍人,遵守命令是天職,此刻也只能遵守上峰的意旨。
兩人兵戈交叉,勁臂死死攔住裴無咎,仍然不準通行。
風燈明瞭又滅,裴無咎在門外喊的嗓音沙啞。
他也漸漸無力,垂下脖頸。
卻終於聽得“吱呀”一聲推門聲。
是裴時行手持一柄長劍,自門中緩緩邁出。
他一身雪衣,此刻卻不復風華,沾染了遍身血漬,斬霜劍槽中的鮮血還未凝固,正順著主人的步子,點滴墜地。
暗紅腥鏽,點點滴滴落在腳下,踩出一道血印。
男人眉目被簷下風燈映出俊美,可他周身氣勢太過晦暗,夜風自他身後的屋子卷出幾聲悶痛嗚咽,哀嚎中的痛苦,聞之便讓人打冷戰,彷彿那囚犯身在黃泉地府之中,也將裴時行襯的彷如玉面修羅。
鮮血淋漓,遍身罪惡。
裴無咎終於可以衝到他面前,厲聲喝道:“裴時行你瘋了嗎,你是朝廷命官,縱然沈夷白有罪,可你這是動私刑,若叫陛下……”
他話未道盡,裴時行抬腕輕鬆一挽,便將斬霜橫在了面前人的脖頸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