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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都一身髒兮兮的,那身羊皮袍子半年不洗。而段嶺一身衣服在家裡滌得乾乾淨淨,唇紅齒白,面板白皙,乾淨得像是一朵天邊的雲一般。
“你他媽的長得真漂亮。”拔都盯著段嶺看,伸手去捏他,拍他的臉。那年他們還很小,段嶺懵懵懂懂,不知拔都的一身獸|欲是何物。拔都體內卻已有最原始的在不斷地衝突,野性的渴求在他的血液中流淌。
“放開我!”段嶺忙道,“不然不和你好了!”
拔都按著段嶺,趴在他的身上,埋下頭就去啃他的脖子,段嶺卻在拔都耳朵上咬了一口,拔都登時大叫起來,怒吼,段嶺忙掙脫跑了。
拔都沿著長廊追過去,找了半天,見段嶺在夫子面前讀書,只得作罷。大夥兒都嫌棄他髒,連夫子也不例外,看到他就讓他在外頭罰站,拔都便在門外站著,看段嶺讀書寫字,像個侍衛一樣。
有時候他是心甘情願地罰站——拔都坐在井邊,用桶裡的溼布擦乾淨脖頸。對著水面照,看見自己已長大的面容,看著自己靛藍色的雙眼。
他不禁又想起那些碎片一般的過往。它們彼此離散,又互相組合,到得後來,拔都已說不清哪些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哪些是想象了。
只記得他在罰站時,名堂內光影朦朧的夕陽下,段嶺端端正正,跪坐在案後讀書寫字的模樣。那時的拔都站在廳堂外頭,就這麼安靜地看著。
到日暮,到天黑,到燈火被點亮,到漫天繁星升起的時候。
讀書的時候最期盼的是哪一天?自然是初一與十五休假的時候。每當休假時,拔都總希望郎俊俠不要來,只要他不來,段嶺就只能留在書閣裡陪自己。過夜時,兩人的衣服放在火旁烤,段嶺便會鑽進拔都的被窩裡。
還是小孩時,他們的肌膚乾爽,摩挲著,令拔都有股血脈賁張的感覺,但他什麼也不敢對段嶺做,生怕段嶺生他的氣,便幾個月不與他說話。隱隱約約,他更期待著段嶺咬他,彷彿這個動作還有某種情緒的表達在裡頭。
再見面時,他終於長大了,不再像個小孩兒,他的長大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似乎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然而這種意外的不一樣,勾起了他另一種狂熱,翻番兒的瘋狂。
草原上的人說,男人一生中最好的時候,就是剛滿十六,騎上馬兒,縱情馳騁的年華。那種欣欣向榮的生命力,如同春夏交接時綠得刺眼的草地,連說話也帶著生命的力量,早知那天就不要再猶豫。
拔都想著想著,一身血液沸騰起來,幾乎要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