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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死了。”婦人說。
戴著木枷的婦人板正傾斜的身體,那隻就要落在荔知身上的手,悻悻地收了回去。
荔知掃了眼她視線所落的地方,猜到婦人本來的用意。
“嬸子誤會了,我只是太累才睡了一會。”
少女抖落衣袖遮住腕上的貝殼手鍊,一雙狹長的柳葉眼因彎起,露出無害的笑意。
見從荔知身上掏不到什麼油水,貪婪的目光一邊在周遭細細探查,一邊像面單薄的旗幟,搖搖晃晃地飄向了隊伍的前方。
一陣強勁的幹風吹過,衣著單薄的荔知不由扣起肩膀。
京都的鵝毛大雪變成荒野上騰揚的雪粉,每當寒風吹起,銀色的雪霧就像邪惡的遊蛇,無孔不入地鑽進衣領和袖口。
“都起來吃飯了!”
一聲吆喝打破死氣沉沉的空氣,兩名役人提著裝有食物的木桶朝流人走來。
一旦口糧沒接住,哪怕是落在自己腳邊,也會被餓急眼的流人一把搶走。
流放途中,荔知好幾次看到類似的場景。
“拿好了——”
一個硬邦邦的灰白灰白的東西砸向荔知,那是一個生著黴斑的饅頭,像是從哪桶泔水裡找出的東西。又小又硬,還不夠一個八歲孩童吃一頓。
荔知撿起落在面前的饅頭,輕輕拍了拍上面的灰塵。
兩名役人繼續像投餵牲畜那般分發著流人們的一日口糧。
包括荔知在內的流人共有三百四十人,凡是十六歲以上的都戴著二十五斤重的木枷。負責押送的長解有兩名,每到一個城池,就會有四到六名短解加入押送,直到和下一個城池的短解換班。
流人們的目的地根據所犯罪行各有不同,罪輕,路程就短,罪重,路程就遠。
在這個過程中,死亡是合理的,無論是自然死亡還是非自然死亡。押送的衙役們不會因為出發時有三百餘人,抵達時只剩七八十人便受到懲罰。
死亡,是流刑的自然“耗損”。
在役人分發食物的時候,有人想要懇求多一點食物,被毫不留情地踹倒。
有人狼吞虎嚥著自己的口糧,貪婪的目光卻牢牢釘在別人的口糧上。
有人用牙齒咬下一塊石頭樣的饅頭,其餘的分給年幼的孩子。
荔知沒有胃口,或許是因為腳底麻痺的痛意。
離京時穿的布鞋早就破了好幾個洞,粗糲的砂礫磨破雙足,鋒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