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回 決絕一書舊家成隔世 模糊雙影盛事憶當年 (第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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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著急。金太太在一邊看到,便對鳳舉道:“你就讓她看一看罷。這一屋子人,恐怕要算她是最急的一個了。”鳳舉咳了一聲,便將那信攤在茶几上,牽了梅麗的袖子,讓她站近前來,笑道:“乾脆,你一個人念,我們大家聽,好不好?”梅麗道:“我念就我念罷。”於是她念著道:燕西先生文鑑:西樓一火,勞燕遂分,別來想無恙也。秋此次不辭而別,他人必均駭然,而先生又必獨欣然。秋對於欣然者,固無所用其不懌,對於駭然者,亦終感未能木然置之。何也?知者謂我逃世,不知者謂我將琵琶別抱也。再四思維,於是不得不有此信之告矣?br
秋出走之初,原擬攜此呱呱之物,直赴西郊,於昆明湖畔,覓一死所。繼思此呱呱之物,果何所知?而亦遭此池魚之殃。況吾家五旬老母,亦唯秋一點骨肉,秋果自盡,彼孑然一身,又何生為?秋一死不足惜,而更連累此一老一少。天地有好生之德,竊所不忍也。為此一念徘徊郊外,久不能決。凡人之求死,只在最初之五分鐘,此五分鐘猶豫既過,勇氣頓失,愈不能死。於是秋遂薄暮返城,託跡女友之家,一面函告家母,約予會見。家母初以秋出走非是,冀覆水之重收。此秋再三陳以利害,謂合則在君勢如仇敵,在秋形同牢囚。人生行樂耳,乃為舊道德之故,保持夫妻名義,行屍走肉,斷送一生,有何趣味?若令秋入金門,則是宣告我無期徒刑,入死囚之牢也。
梅麗將信念到這裡,不由嘆了一口氣道:“就是這信前半段,也就沉痛極了,真也不用得向下唸了。”鳳舉道:“這不是講《古文觀止》,要你看一段講一段,大家還等著聽呢。”說著,便要伸手過來,將信拿過去。梅麗按住了信紙道:“別忙別忙,我念就是了。”於是念道:家母見秋之志已決,無可挽回,於是亦毅然從秋之志,願秋與君離異,以另謀新生命。惟是秋轉念擇人不慎,中道而去,知者以為君實不德,秋扇見捐,不知者以為秋高自攀附,致遭白眼。則讀書十年,所學何事?夫趙孟所貴,趕孟能賤之,本不足怪。然齊大非偶,古有明訓,秋幼習是言,而長乃昧於是義,是秋之有今日,秋自取之。而今而後,尚何顏以冷清秋三字,以與社會相見乎?因是秋遂與母約,揚言秋已步三閭大夫後少,葬身於昆明湖內,從此即隱姓埋名,舉家而遁於他方。金冷婚約,不解而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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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家今已何往?君可不問。至攜一子,為金門之骨肉,本不應與同往。然而君且無伉儷之情,更何有父子之義?置兒君側,君縱聽之,而君所獲之新愛人,寧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