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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則待在前邊的臥室梳妝打扮,周圍簇擁著一群花枝招展的大女孩。她在兩人之間徘徊來徘徊去,卻一直開不了口。有一次賈妮思用胳膊攬著她,說很高興多了個小妹妹。賈妮思吻她時,她覺得嗓子眼裡一陣發疼,說不出話來。她在院子裡找到賈維斯時,他一把將她舉起來,嬉鬧著說:弗蘭基,一身皮,阿拉加芳基;踢著腿,拖著腿,彎彎腿的弗蘭基。然後,他給了她一塊錢。
她站在新娘的房間角落,想對他們說:我特別愛你們倆,你們是我的我們,請從婚禮上把我一塊帶走,因為我們就應該在一起。她只用說:請問能否移步隔壁房間?我有話要對你和賈維斯說。然後三個人在一間屋子裡,她就有機會向他們解釋。要是她提前把想說的話列印下來該有多好,這樣就能拿給他們,讓他們看到!但她沒想到這一點,現在她感到舌頭髮沉,想說卻說不出來,只能微微顫抖地問——面紗在哪裡?
“我覺得暴風雨正在醞釀,”貝蕾妮絲說,“我兩根壞掉的指關節總能預先感覺到。”
婚禮上沒見到面紗,只有婚禮帽上垂下的一小塊紗巾,沒有人盛裝打扮。新娘身上穿著日裝。唯一令人寬慰的是,她開始本打算直接穿著晚禮服上車,後來及時發現問題就改變了主意。她站在新娘房間的角落裡,直到婚禮進行曲在鋼琴上奏響。在冬山,人們對她很親切,管她叫弗蘭基,都把她當小孩子。這和預想的不太一樣,就像六月裡的橋牌遊戲,從頭到尾總覺得什麼地方很不對勁。
“打起精神來,”貝蕾妮絲安慰道,“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天大的驚喜。我坐車上可一直琢磨著這事兒。你不想知道是什麼驚喜嗎?”
弗朗西絲毫無反應,瞥都不瞥她一眼。婚禮像一場夢,超出了她的能力之外,又像一場別人導演的戲,她在裡面沒有角色。客廳裡擠滿了冬山的賓客,新娘和哥哥站在房間另一端的壁爐前邊。再次見到他們站在一起,她暈頭轉向,彷彿映入眼簾的不是他們的畫面,而是醉人的感覺。她在心裡默默注視著他們,暗自告訴自己:我還沒對他們說,他們還不知道。想到這裡,她心裡彷彿壓著一塊巨石。後來,新郎親吻了新娘,餐廳裡一一擺上了飲料點心,屋內洋溢著喜慶歡鬧的氣氛。她一直流連徘徊在他們旁邊,但就是開不了口。他們不會把我帶上,她心想。這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當威廉姆斯先生拎上他們的行李,她連忙帶著自己的手提箱跟了上去。接下來的場面就像某場演出突然出了嚴重的狀況,觀眾席上某個狂熱的女孩衝上舞臺要自作主張地參演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