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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傷心一樣。我當然想知道,我是不是像他一樣,也有一場悲傷的葬禮,也有一樣多的人——”
“別說了!”科普蘭醫生粗暴地說,“你話太多了。”
但那個白人的死的確在他心裡留下了黑暗的悲傷。他從未和其他白人有過和他之間那樣的談話,而且,他信任他。辛格的自殺之謎讓他感到困惑和無助。這樣的悲傷,既沒有開頭,也沒有結束,而且讓人無法理解。他的思緒總是回到這個白人身上,他既不傲慢無禮,也不藐視別人,他很公正。當死去的人依舊活在那些活著的人的靈魂裡,他怎麼可能真的死去呢?但他不能想這些。他現在必須把這些想法從心裡推開。
他需要的是剋制。在過去的一個月裡,那些黑暗而可怕的感覺再次起來和他的精神搏鬥。有一種仇恨,許多天來讓他真正墮入了死亡的領地。在那次和午夜不速之客布朗特先生爭吵之後,他心裡便有一團可怕的黑暗。現在他無法清楚地回憶起哪些問題是他們爭吵的起因。而且,當他看著威廉的殘肢時,心裡便會產生一種不同的憤怒。互相敵對的愛和恨——對自己同胞的愛,以及對本民族壓迫者的恨——讓他身心俱疲。
“女兒,”他說,“把我的手錶和外套給我拿來。我要走了。”
他撐著椅子的扶手站起身來。地板離他的臉似乎很遙遠,長時間臥床之後,他的雙腿軟弱無力。片刻間,他覺得自己就要倒下。他頭昏眼花地走過空蕩蕩的屋子,靠著門道的一側站著。他咳嗽起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片,捂住嘴。
“給你外套,”波西婭說,“但外面很熱,你用不著穿外套。”
他最後一次走過空蕩蕩的屋子。百葉窗緊閉,黑暗的房間裡有一股灰塵的氣味。他靠在前廳的牆上休息了片刻,隨後走到了外面。早晨明媚而溫暖。昨天晚上和今天一大早,有很多朋友來道別——但現在,只有家人聚集在門廊上。騾車和汽車停在門外的街道上。
“嗯,本尼迪克特·馬迪,”老人說,“我猜,最初幾天你肯定會有點兒想家,但時間不會太長。”
“我沒有任何家,我幹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