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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將這個複雜的故事敘述到這兒,已經面臨著告一段落了。筆者今天早上與剛剛當選為代表的X女士見過了面。在筆者眼中,X女士在這幾年中一點也沒見老,只是經過反覆的審視,才發現那額頭上有一條若隱若現的細紋,那是歲月的痕跡,但那皺紋一點也不顯眼,簡直就可以忽視,X女士依然是“光彩照人”,“撩人情慾”,如果她願放棄自己的獨身主義,筆者敢打賭,就是A博士(假若他老婆生急病去世的話)這個年長她十幾歲,仍然身體健壯,並且地位顯赫的男人,也會願意與她結為百年之好的。至於煤廠小夥和她丈夫的好友就更不必說了,他們如要結婚,都會將她作為第一個考慮物件。筆者今早略施小計盤問了X女士:在丈夫出走和Q的事件敗露之後,是否有意重整旗鼓,與一年齡相當之英俊男性結為伉儷?在身負代表的重任之後,她是否願找一個事業上的志同道合者,兩人攜手走向美好的明天?X女士怎樣回答筆者的問題呢?X女士告訴筆者(說話間左顧右盼,生怕有人偷聽),她這一生最大的心願,就是周圍的人將她“忘記”,或者根本感覺不到她這個人的存在,那將是她最大的舒心事。她觀察了這麼些年,心裡面慢慢地明白了一件事:她這個人與眾不同,並不像他人一樣是一個人,只不過是一種主觀願望之體現,這種願望因為永遠不得實現,所以只是起著擾亂人心的作用。如果大家果真能做到如A博士所說,僅僅將她看作一個符號,並且在時光的流逝中將她忘卻,那當然是最大的美事。矛盾就在這裡,大家並不將她看作符號,一定要將她看作人,還不斷地用做人的標準來要求她,麻煩她,一下子要她翻筋斗,一下子又要她照相(說到這裡她又對攝影師沒有如約付給報酬一事表示了極大的憤慨),現在還想引誘她嫁人(她翻了筆者一眼),這就將她的身份搞得曖昧極了,既不是普通老百姓,又不是一個抽象的符號,而是在二者之間搖擺,像踢皮球似的將她踢過來踢過去的,看來她這一輩子註定了就是這樣一個命:想當百姓當不成,想當符號也當不成,真是見了鬼了。不過不要以為她就沒法活下去了,她還有“鋼板似的保護層呢”,所以她至今還是過得“出人意料的好”,誰也用不著為她的婚姻大事操心,她“自有打算”(說到這裡她不正經地朝筆者嫣然一笑,使得筆者在兩秒鐘內心臟猛跳)。她說:“就在昨天,我還有過一次令我心醉神迷的約會呢,這種事,你們查不到的,白費力氣。”筆者心中一亮,趕緊追問是不是P。“也可能是O,反正總有人,你們查不出。”“你怎麼能如此輕浮?”筆者大為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