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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壇上很有一些高調的理論家,提出要肅清純文學的影響,大力提倡所謂“現實關懷”。且不說此處對於“純文學”的定義含混滑稽,所謂“現實關懷”這種陳詞濫調我們已經聽了好幾十年,實在是同真正的文學無關。只有個別作家注意到了在我們的經驗世界之外,還存在著另一個廣大得多的世界等待著我們去遭遇,去開拓。我認為,作為世界上最古老的文明的擁有者,中國作家在這方面本應是得天獨厚的。問題只在於你是否能戰勝自己的文化的惰性,從另一種文化中去獲取這種開拓的工具。我們不去開拓,那個廣大無邊的領域就根本不屬於我們。一位作家,不論他用什麼方法寫作,只要他有認識自我的好奇心,改造自我的衝動,有開闊的胸懷,就一定會進入人性探索的深層領域,將那個古老的矛盾進行我們歷史上從未有過的演繹,在自救的同時影響讀者,改造國民性。
偉大的文學並不是高不可攀的,她就屬於踏踏實實地追求的作家,她的核心就是人的本質。每一位能在文學創造中將理想盡力發揮的作家在寫作的瞬間都是偉大的作家,這樣寫出的作品則是偉大的作品。當然各人的先天能力有大小,能否成為明星並不重要,只要處在偉大的追求境界中去完成自己,就是最大的幸福。我想用莎士比亞的話來結束這篇文章:
“上帝造我們,給我們這麼多智慧/使我們能瞻前顧後,絕不是要我們/把這種智慧,把這種神明的理性/黴爛了不用啊。”(1)
注:見《哈姆雷特》第317頁,卞之琳譯浙江文藝出版社1991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