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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是這件事……,僅僅只是這件事……,為我的全部世俗生活賦予了意義。沒有它,我無地自容、難以立足。現在有了它,我每天走火入魔地進行藝術活動,將日常生活限制起來,為我的藝術活動服務,我感到自己空前的強大!
現代藝術從本質上說是無法顧及讀者的。現代藝術不會去“顧及”各種層次的讀者,它只會發出資訊和召喚,使人在繁忙的日常生活中若有所思地停下來,然後自覺地來進行某種精神活動。因此可以說,現代藝術更接近人的本能,因為精神的追求只能是一件充滿主動性的冒險的活動。一件成功的作品與讀者之間的關係正如卡夫卡的《審判》中那位神父對K所說的:“你來它就接待你,你去它就讓你走。”我在自己的小說中力圖達到的,就是這樣的自由境界。我想,寫作者在坐立不安,兩眼茫茫,似驚似乍的氛圍裡所營造的、難以把握到了近似虛無的世界,只能透過那些敏銳的讀者的肯定而存在下去。這樣的讀者必定是有的。我深深地相信,人類的靈魂有一個共同的居所;人是有理性的、善於自我批判的高階動物;人,會在深化對自我的認識的過程中不斷發展高貴的理性,建立起與“叢林文化”永久對抗的精神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