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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艘龍船迎風劈浪而行,快如箭矢。橈棹揮舞間擊起的浪花在空氣裡瀰漫,不消多時渭水上蒸騰起的水霧星星點點飛揚,濺溼了堤上娘子們的羅裙。
兩岸喝彩如雷震耳,鼓聲漸急,河灘上的鷗鳥驚得直衝九霄。龍船奮力前行,水裡的鴨子躲避不及,亂糟糟撲騰成一團。身手好的櫓手探囊取物一般容易,比如藍笙,布暖簡直要懷疑他是養鴨人出身。後頭將士只顧划槳,他悶頭水裡一通猛逮,轉眼便把“勝會”裝滿了網兜。
氣氛已近高潮,櫓手們的船歌高亢激越,樂聲、水波聲、歡呼聲甚囂塵上。龍船疾電般躥出去,開始是齊頭並進的,半程過後逐漸分出強弱來。州府的遠不及京城駐軍,雖還全力以赴,到底是落下了一大程子。
布暖跟著周圍的人雀躍,容與只覺右手叫她抓得生疼,暗笑這丫頭面上貞靜,骨子裡到底還是活泛的。
她回過頭來問他:“舅舅,你說誰能得標?是北門還是左威衛?”
容與對任何事都淡薄,從小到大就是這脾氣,生活雖不至於乏味,卻從不懂得什麼叫做作激情澎湃,對這種萬民同樂的節日也沒有太多的感情。他平靜看著河面,只問:“你是希望北門奪魁,還是希望左威衛得標?”
布暖不答,復扭身觀戰。這問題難答,北門是容與麾下,藍笙又是左威衛將軍,兩隊勢均力敵。但因藍笙下場參了戰,舅舅只在岸邊作壁上觀,她隱隱還是偏向左威衛一些的。
船爭先後渡,岸激去來波,這兩句已經是競渡最好的寫照。眼看勝利在望,櫓手們愈發激進,鄉民們拍手跺腳,渭水兩岸一時炸了鍋似的。
龍舟一去杳杳,再分不清誰是誰了,只看見各色笙旗在龍尾處飛舞。須臾遠處傳來清脆的鑼聲,人群裡霎時沸騰起來。布暖踮起腳蹦躂兩下,邊上人將她的視線擋得嚴嚴實實,她不由得洩氣,心裡正揣度誰得了標頭,猛聽見邊上人說“數勝會”,她抬頭看容與:“勝會多少是另算的嗎?奪標裡有頭名,勝會也要分出個狀元榜眼來?”
“那倒不是,只有在奪標難分勝負時才會數勝會。勝會多的一方自然獲勝,上年左威衛府就是憑著藍笙的十七個勝會奪了魁,今年不知怎麼樣呢。”
正說著,後面樹頂上坐著的半大小子吆喝起來:“今年又是左威衛府,北門屯營少了兩個勝會敗北。李十奴拿籮來,坐莊的郎君收錢啦!”
幾家歡喜幾家愁,一時哀聲四起。布暖邊上的一對夫妻也下了注,大約是買北門贏的,老婆子喋喋埋怨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