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四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容與一向溫文,布暖從沒見過他這樣的神情,眉梢眼角蒙了厚厚一層嚴霜,要把人凍死一樣。她瑟縮了下,心裡害怕,把頭埋得更低。
藍笙愣了愣,略思量了道:“我回營裡去調人,把沈府團團圍起來,保管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容與蹙著眉別過臉,也不言聲,抬手捏了捏眉心。外頭太陽金光四射,看久了簡直像要暈船,索性合上了眼。
車內空氣沉悶,壓迫得人喘不上氣。布暖猶豫著看藍笙:“這是怎麼了?我和那位賀蘭監使只說了一句話,做什麼弄得這樣戒備?把府圍起來,也忒招搖了些!”她沒心沒肺地笑了聲,“我又不是什麼神仙人物,人家未見得想把我怎麼樣呢,二位舅舅這樣……”
容與睜開眼看她,她這上頭木訥,完全沒意識到事情有多嚴重。她從不覺得自己漂亮嗎?竟不知道男人眼裡,這樣的姿色已是一絕,值得動用各種手段據為己有。
藍笙吊著嗓子咳嗽了聲,怎麼和她解釋呢?賀蘭敏之做的那些爛事兒不方便在她面前說清楚,總之這人沒救了,他儼然已經成了長安有女兒的人家一致認定的公敵。但凡誰家有姑娘未出閣的,只要叫賀蘭敏之見過,必定是如臨大敵,從此閉門不出。
這人太荒唐,太不堪!與祖母通姦,是個人都不能幹出這樣的事來,可是賀蘭敏之能,並且幹得風生水起。一路藉由這條捷徑賜了武姓,做上了周國公,還穩穩當當在蘭臺紮了根。這些沒法告訴暖兒,她一個乾乾淨淨的女孩兒,聽了這個沒得汙了耳朵。
“你照藍笙說的做,這陣子別上外頭去就是了。”容與心煩意亂,他考慮的還不止賀蘭打布暖主意的事。洛陽留下的爛攤子倘或捅出來,禍害的不單是布暖一個。布家女兒自願守節進敬節堂是上報朝廷的,嘉獎都已經下來,萬一有個好歹,布如蔭就是欺君罔上,殺頭、凌遲,罪無可恕。
所幸布暖母親把事辦得還算利索,就算賀蘭敏之真有那閒心去查她的身家,也未必能查出來。沈家有四位姑奶奶,上輩裡還有五六位老姑奶奶、老姨奶奶。族裡的姑娘,養到布暖這個年紀早殤的也有好幾個,真到了那地步,費些手腳,後計總還是有的。
布暖見他不帶一點笑模樣,言辭又那樣冷戾,心裡怕到了極處,怯懦地低垂下頭,顫著聲應個是,竟像是要哭了似的。
容與微怔,看不見她的臉,只見簪上一縷纓子搭在鬢邊的發上,簌簌顫動著,要斷不斷,遊絲樣的。
他嘆息,自己心焦,想是嚇著她了,便好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