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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如今太忙,連咒罵兩句都騰不出空。採葑在邊上說,她只唔唔地敷衍。
那丫頭知情識趣,蹲身整理桌沿順下來的白折。一頁一頁對疊好了,卻行幾步道:“婢子告退了,司簿仔細火燭。”
她退出去,重又合上了門扉。
大夏天的困在書堆裡,因著要掌燈,門窗都不能開,怕風吹偏了火要走水。閣樓又離殿頂近,空間也不及別處開闊,幾盞燈一點,熱得蒸籠似的。
布暖揮汗如雨,有一剎兒暈眩,簡直以為自己要熟了。才知道做官真不易,索性做了大官倒好,像自己這種不鹹不淡的芝麻官,最適合被壓榨。
這會子真懷念煙波樓,懷念渥著冰的果子、懷念醉襟湖上涼風習習。看看眼前堆積成山的卷軸,果然幹一行厭一行,她連死的心都有。
心情煩悶,重重嘆口氣,案頭的燭火急劇地晃動,唬得她忙伸手捧住。暗裡直呼晦氣,連牢騷都發不得。都怪賀蘭敏之,沒有他,她何至於落得這副田地!她停住筆,拿筆桿子蹭蹭頭皮——想起書院裡別的小吏又覺得好笑,整天和筆墨打交道,個個嘴唇都是黑的。因為總要潤筆,有時候筆頭分了叉,或是出了賊毫,直接就拿嘴去叼,一天下來都成了烏骨雞。
這樣的日子要熬兩年,兩年後榨光了油水,大約只剩一層皮了。
廊廡下有人走動,到了門前推門而入,是兩個校書抬了擔子送新審的副本來。篾筐往地上一擱,報花名般的唱:“《禮記》十二卷,《史記》九卷,《白虎通》二十一冊,入庫謄本。”
布暖手忙腳亂拿白紙記下來以備清點,兩個校書一旁看著只是笑,寬慰道:“司簿別急,記不住的咱們再報一回。”
布暖尷尬地笑笑,“我才剛還真沒記住,請問二位校書郎,《史記》統共幾卷?”
“《史記》九卷。”一個校書道,“冬司簿別客氣,咱們以後一處當差的,直呼名字就好了。”
布暖抬頭看,兩個校書咧著嘴笑。容長臉那位說:“我姓黃,他們都管我叫黃四郎。”又衝邊上那個瘦長條努嘴,“他姓盛,爹媽給他取了個官名兒,叫盛中書。”
布暖忙起來納個福,“我才來蘭臺,許多規矩不懂,日後仰仗兩位多照應。”
那黃四郎一迭聲道:“好說好說。司簿沒來咱們就聽聞了,司簿是鎮軍大將軍家的娘子,咱們不看僧面看佛面,定當盡心盡力的。也盼著司簿將來榮升了,好提攜咱們些兒。”
“黃校書說得是。”盛中書接了話茬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