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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連舅舅也不屑叫,張口閉口他啊他的。設想起這些他就渾身發冷,尊嚴是他唯一蔽體的東西,如果連這個都沒有了,他還拿什麼來面對她!
所以寧願她畏懼,寧願她不解,也好過叫她鄙棄。
他說要走,確實是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她如今不把他放在眼裡,再沒有剛來長安時的惕惕然了。她學會了周旋,學會了狡賴,十句裡頭沒有一句真話。他失望之尤,敗興之尤,還留下來做什麼?繼續同她耍嘴皮子功夫嗎?
他回了回頭,原想再看一眼便作罷。不說全然放棄,至少騰出點時間來做個調整。可她卻蜷縮著蹲在地上,成了小小的一團。
他的心攥起來,“怎麼了?”他彎下腰看她,急道,“是有哪裡不舒服麼?我帶你上太醫院去。”
她一直沒有抬起頭,“不要緊,頭有些暈罷了。舅舅走吧,不用管我,我歇一陣就好的。”
他到底還是不放心,伸手去託她的臉。她咬著唇,眼裡蓄滿了淚,輕輕一顫便滔滔往下落,落在他手上,落進他心裡。他聽見高築的圍城瞬間崩塌的聲音,連呼吸都尖銳地刺痛起來。
她搬他的手指拭淚,哽咽著叫舅舅。屈腿順勢跪在地上,手臂攀上他的頸子,在他耳邊喃喃著:“你要丟下我麼?再也不要我了……”
原是不該的,上次已經逾越,他告誡過自己再沒有下次,結果還是犯了同樣的錯誤。他扔不開,不忍、捨不得。他也貪戀她的溫暖——把她拉起來,鬼使神差地重新抱進懷裡。緊緊地箍住她,剎那便體會到了一種蒼涼的安寧,以及情感上所有可以想象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