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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自己的自制力淅淅離他遠去了,從他再見到她開始。她一點一滴地消磨他,直到現在。
他無力地看著她,她的存在就是為了讓他體會痛苦麼?她一再挑戰他忍耐的底限,把他拋到半空中,然後讓他重重落地。他已經筋疲力盡,他為她耗盡心力。這就是愛情?他沒有感受到甜蜜,到目前為止觸及的皆是棘藜。他不敢去握,僅僅虛攏著已經滿手鮮血,若是擁抱,恐怕會體無完膚。
他抬起頭,因為有淚要瀅出來,不能叫她看見。
靜謐的夜,昏黃的月亮掛在天幕,迷迷滂滂。他剋制不住鼻樑上那道辛酸,他只感到苦,從舌根一直蜿蜒進心臟。像被人用錘子在上頭打了個樁,拿一根細繩牽扯著,他成了身不由己的偶人。
驚訝嗎?連他自己也沒想到,他在感情上這麼不堪一擊。他深愛她,他揹著所有人可恥地打著小算盤,甚至想過霸佔她一輩子。所以懲罰來了,她接連沉重地打擊他。她那點朦朧的好感不夠支付他昂貴的愛情,他痛,是他活該!和誰去求告?他本來就是骯髒的,誰能拯救他?
她很畏懼的樣子,挪動兩步叫他“舅舅”。他痛恨這個稱呼,就因為他們有血緣關係,他原本慎重的愛情要成為他一生揹負的罪。
她張了張嘴,他適時抬手阻止,“別說,什麼都別說。”他背過身去,“布暖,我對你很失望。”
她腦中轟然驟響,他撂下手上的公務奔襲一百多里,為的就是同她說這句話麼?如果他是要踐踏她的自尊,那麼他做到了!
她哽得說不出話來,胸口那麼痛,只能使勁壓住。風吹得她打噎,那刻她以為自己要死了——如果能死了多好,倒下來便什麼都不用想,這輩子的苦也就到頭了。
她聽說過美麗的愛情,也見識過臉上洋溢著幸福的新娘子。她一直滿懷憧憬,堅信總能擁有屬於自己的美滿的婚姻。如今呢,婚姻是打了水漂,她連要求得到回報的資格都沒有。要一直這麼下去,把秘密帶進棺材裡去?
她想說,可是沒有勇氣。他對她失望透頂,也許連之前些許的憐愛也沒有了,她本以為自己能比賀蘭幸運些,到頭來,自己也是個十足的可憐蟲。
“那麼……你還管我做什麼?”她撐著板車借力,想控制住嗓音,可是竭盡全力,哭腔仍舊揮之不去。她忍得渾身打顫,好容易才把持住,昂起頭道,“你若是認定我水性楊花,我做再多解釋都是枉然。這趟回東都,橫豎要見我爺孃。舅舅去家下的話,就同阿耶阿孃提我的婚事吧!賀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