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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口,倘或知閒打了頭,他也不忌諱什麼,乾脆一股腦兒倒出來,大家乾淨。
知閒倒緘默下來,她先前回房也想過,毀一個布暖太容易了,可要達到這個目的,必須拿她的愛情和婚姻做籌碼。兩下里計較長短,她又覺得代價太大,得不償失。畢竟她還愛容與,真的揭穿了他,他惱羞成怒,安知不會立刻把她發還孃家去!高陵那裡不能有震動,多少人眼熱她,巴巴兒地仰望著她。若是有朝一日栽下來,不說族裡親眷,就連二房的四娘都要笑話她。
她順了半天氣,對藺氏福道:“先頭是我的不是,我失了體面,給容與哥哥蒙了羞,自己也悔恨。可是……”她倏地調過視線瞪視布暖,“她好歹不能留下,一定要打發她去!她和我八字犯衝,有她在我就沒法子活!姨母要看著我死在她跟前麼?”
“越說越不著調了,怎麼就要死要活的?”藺氏嘴裡呵斥著,暗中也忖度,知閒不是個造次的人,她既然容不下布暖,定是有什麼隱情的。只是他們三緘其口,自己也摸不著頭腦。
布暖大方道:“是我命硬,沖剋著舅母了。舅母打發我,我不敢不從命。”言罷似笑非笑的衝容與福身,“舅舅讓我去吧,我爺孃那裡不礙的,我自己去稟告,也不能怪罪舅舅半句。舅舅大婚在即,別為我壞了好事。”
容與眉頭蹙得更攏,“你自己也混說麼?不許搬,我說過的話絕不改口!今日先在梅塢對付一晚,明天再挪回煙波樓去。”
知閒這頭也不妥協,頂風道:“你說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會子我也奉勸你,見好就收罷!真要把我逼急了,大家都落個慘淡收場,有意思麼?”
容與調過視線來,微眯著眼,面孔像一張硬紙,“我十六歲開始帶兵,至今還沒有人敢和我這副聲氣。就憑這點,足可以把你退回葉家去。趁著沒有成親,你也有好出路。”
知閒彷彿到了陰陽的交界處,呆愣愣地垂手立了半天。這滿屋子的人,數不清的眼睛!明明她是佔理的,可偏偏處了劣勢。老天爺真是厚此薄彼,有的人不用付出什麼,只要那麼嬌弱地站在那裡,就博得滿堂同情。
她自怨自艾著,怪自己風浪經歷得少。先頭貼身的婆子也教她,得罪誰也別得罪容與。他是她的天,日後幾十年都要跟著他轉的。這類大戶人家,將來少不得左一個妾右一個通房往園子裡接。不把眼光放遠一點,這輩子有吃不完的醋,受不完的苦。
她轉到圈足椅上坐下,那椅面離地高,她腳下懸空著,就像她現在的處境。她四周打量一下,慢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