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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如豆。
秀坐在胡榻上,把給布暖新添置的褻衣一件件歸置好,拿松花緞子包裹起來,咬牙切齒打了兩個死結。然後顯然無事可做了,在屋裡徘徊了一陣,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
布暖知道她想問什麼,橫豎是知閒鬧得這樣,到底她和舅舅到了什麼地步。
她覺得挺冤枉,真要怎麼樣了倒也罷了,就是這不溫不火的煎熬才難耐。秀要問起來,她覺得自己沒法子解釋清楚。若說沒有愛情,分明發生過一些曖昧糾纏的事。若說已然相愛了,細究起來,又似乎什麼都沒有。
她撫了撫額,“乳孃去歇著吧,時候不早了。”
秀踟躕了片刻,還是沒能忍住,“你和舅爺……”
布暖站在鏡前梳頭,長長的發披散下來,直垂到臀下。她哎了聲,不接她的話,岔道:“拿把剪子來。”
秀木訥地看她,“你要幹什麼?”
她把髮梢抖了抖,“太長了不方便,襆頭裡都快裝不下了。”
秀嗔怪道:“哪有半夜裡鉸頭髮的?等明兒再說!你先說說和舅爺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夫人矇在鼓裡,我可是知道的。”
布暖心上一跳,轉身道:“知道你還問什麼?”
秀哀哀嘆不迭,“要是被家裡夫人知道了可怎麼得了!你這孩子也太任性了!還有舅爺,偏和你一樣算計!我說你什麼好呢,這樣下去要闖大禍的呀!你看看今天!還不懸崖勒馬麼?”
布暖的手指在篦齒上慢慢刮過去,又慢慢刮過來。淡漠地對秀說:“我自己省得,你別替我憂心。如今也沒牽搭了,兩下里都乾淨。各自過日子罷了,你也別扯到一塊兒去。”
秀頹然搖頭,男女一旦有過了情,要一下子撇得清清楚楚,簡直是不可能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早晚要壞事。如今說要搬出去,再好不過。另置了園子,日後休沐什麼的,也減少和舅爺照面的機會。感情一里一里淡了,也許漸漸就好了吧!
她看看更漏,近三更了。她心裡有話,這會子太晚了,不好交代。只得起身道:“你睡下吧,我看著你躺下。”
乳孃總拿她當孩子,這些年來她也習慣了,便脫了衣裳爬上胡榻。秀給她掖好被角,在她額頭鬢角擼了幾下,輕聲道:“好乖乖,我日夜都不放心你。尤其是這樁事,更叫我提心吊膽地沒主意。你好歹仔細,女人和男人不同,到天到地,吃虧的總是女人。你心裡這根筋千萬捏捏牢,再說有了藍將軍,在洛陽又過了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