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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止氣平?朱文就憑這幾句話,為她所受的一切苦楚和委屈,都是值得的。於是他嘻嘻地笑道:“我也不過隨便說了一句,就惹得你如此!”
“你只管你自己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管別人受得了,受不了?”緹縈想想,為他哭了半夜,衾枕皆溼,自己的這片心,他又何嘗知道?豈不也是白費嗎?這樣一轉念,愈黨委屈難伸。但是她不肯在他面前哭,強忍的眼淚,化做懲罰的恨聲,“不管!我明天一定要穿這件衣服,省得辜負了你的一番盛意。”
這都發生了預期的效果,朱文在黑頭裡面看不見她的臉,不知道她說這話,究竟是真是假,心裡七上八下,不安得很。
好半天,他怯怯地問。“緹縈,你這話不是嚇我吧?”
“嚇你?”
緹縈聽他的語氣,感到了報復的快意,“是不是嚇你,明天一早你就知道了。”
朱文又呆了會說:“好吧,明天一早我再來。”
“你敢來?”
“有何不敢?大不了,師父罵我一頓。”
這下是緹縈心裡七上八下了。她知道他向來說得出,做得到。今天黑夜可來,明天白天為何不可來?真個來了,以後的情形,不堪想象——不是罵一頓,所能了事的。
心裡一急,不覺衝口而出:“你別來!”
“為什麼?”
“你別問,只不要來。”
“偏要來。”朱文一面說,一面笑了。
這一笑,緹縈恍然大悟,自己已中了計了。原來是想嚇他,反叫他嚇了自己,這是哪裡說起?
經此一來,緹縈也想開了,平時就常受他的擺佈,鬧急了有一個辦法對付,就是不理他,他自會倒過頭來央求,好歹要順從了自己的心意才罷,但是這個萬試萬靈的辦法,此刻用不上,不理他自然可以,無奈把他氣走,有許多話向誰去問?看看斗轉星移,此夕相聚的時候,已經不多,收起那些閒白,好好談些正經吧!
於是,她問了一句最要緊的話:“以後你怎麼辦呢?”
這句話叫朱文甚難置答。未到陽虛——或者說,未到淳于家以前,他原就打算好的,把話說清楚,東西交了出去,只要讓緹縈瞭解真相,他就沒有遺憾了。然後,海闊天空地,或者西到宛、洛,或者南下江浙,去那天下繁華富庶的地方,闖一闖,開一開眼界再說。
但一見緹縈,他覺得那些繁華富庶的地方,也不見得有什麼了不起。還是在近處先鬼混一陣子,無論如何,能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