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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恪站在地鐵站的地圖前,用了好幾分鐘才看明白了自己大致該怎麼坐車,在哪個站換乘。
這是他此生第一次坐地鐵,除了感嘆人真他媽多之外,就是慶幸自己知道許丁那套房子附近的地理特徵,要不他連自己該在哪一站下車都不知道。
隨著人群擠進車廂,程恪被擠到了一根杆子上貼著,肚子上還頂著一位大姐緊握杆子的手,他在大姐憤怒的“你怎麼這麼沒有素質一個人要抱一個杆子別人的手都被你壓住了都不知道讓開”的目光裡努力提氣,並且讓自己的身體往後,離開杆子。
經過了漫長的煎熬,在還有一站地就下車的時候,上車的人才終於變少了。
程恪走出地鐵站的時候低頭扯了扯衣服,兩團小小的白毛被風捲著從他眼前飄過。
這會兒了他才猛地注意到自己就這麼掛著個破口子走了一路,羽絨服這一格里的絨已經飄光了,剛那兩小團,估計就是最後的兩團。
程恪按了按破口,腰上的刀傷再次開始刺痛。
許丁這套房子,程恪其實只去過兩次,都是路過進去呆了一會兒,去物業拿鑰匙的時候也許是因為他看上去有些慘的衣服,物業猶豫著打量了他一會兒,又給許丁打了電話,確定他就是要拿走鑰匙的人。
程恪拿著鑰匙進了屋,脫了外套往沙發上一倒,就不想動了。
他活了二十多年,雖然整天無所事事一事無成,但不愁吃喝,從來沒體會過甚至從來沒有想過“沒有錢”是怎樣的概念。
或者說他從來沒想過,沒錢還能沒到這種程度。
現在他連個盒飯都買不回來。
操!
雖然他並不想吃盒飯。
他盤算著自己接下去要做的事,休息一會兒換一件許丁的外套他就該出門,去補他的卡買他的手機。
但是一想到目前出門可以選擇的交通工具只有公交車和地鐵,他就一動也不想動了,非常煩躁。
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事情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程恪不願意去琢磨這些毫無意義的問題,但腦子裡卻始終都揮之不去。
一直在沙發上愣到過了午飯時間,他才慢慢坐了起來,慢慢走進浴室,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
精神面貌還可以,不算太頹敗,畢竟這兩天老跟精神病打交道。
他側了側身,抬起右胳膊,看到了衣服上的刀口,不過沒有想象中的血跡,再把衣服掀起來,才看到了一道兩三寸長的暗紅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