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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系統的子弟。”
我說:“不可能吧,我父親搞工程設計的。”
他說:“怎麼不可能,告訴我,你父親是誰?說不定我還認識呢。”
我說是誰,問他:“認識嗎?”
他說:“不認識。”
我說:“就是,怎麼可能,我父親不可能是你們系統的。”
他說:“凡是能進靈山療養院療養的人,都是我們一個系統的。”
這對我真正是個天大的新聞,父親快死了,居然我們還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不用說,要不是這麼偶然說起,我將永遠不知道父親的真實,就像容先生至今也不知容金珍是什麼人一樣。現在,我有理由相信,父親當初為什麼不能給我和母親足夠的關愛,以致母親要同他分手。看來母親是冤枉他了,但問題不在這裡,問題是父親似乎寧願被冤枉也不作分辯。這叫什麼?是信仰,還是迂腐?是可敬,還是可悲?我突然覺得心裡有種被堵得慌的感覺。直到半年之後,容先生跟我談起她對此的認識後,我才有所明白過來,並相信這應該是敬而不是悲。
容先生說:一個秘密對自己親人隱瞞幾十年甚至一輩子,是不公平的,但如果不這樣我們的國家就可能不存在,起碼有不存在的危險,不公平也只有讓它不公平了。
容先生就是這樣讓我平添了對父親的愛戴。
話說回來,局長大人對我筆記本的第一個評價——沒有洩密,當然令我有種如釋重負的高興,因為否則筆記本就不是我的啦。但緊接著的第二個評價卻又一下把我打入冷宮——他說:
“我認為你掌握的素材多半來自道聽途說,所以遺憾頗多。”
“難道這些都不是真的?”我急切問。
“不,”他搖著頭說,“真都是真的,就是……嗯,怎麼說呢,我認為你對容金珍瞭解太少了,嗯,就是太少了。”
說到這裡,他點了一根菸,抽了一口,想了想,抬起頭,顯得很認真地對我說:“看了你的筆記本,雖然零零碎碎的,甚至多半是道聽途說的,但卻勾起了我對容金珍很多往事的回憶。我是最瞭解容金珍的,起碼是最瞭解他的人之一,你想不想聽聽我說一些容金珍的事呢?”
我的天吶,哪有這麼好的事,簡直是我求之不得的!
就這樣,幾千字的東西偶然間獲得了茁壯成長的生機。
我在701 期間,曾與局長大人幾次相對而坐,往容金珍的歷史深處挺進,現有的「鄭局長訪談實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