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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匿在雲霧間,山高不可望頂,那是蓮師的道場。從獲救那天起,她就想拜他為師,但因為身上煞氣不滅,總怕玷汙了清靜地。也許再等等,蓮師雲遊去了,走個三五十年大有可能。等他回來,她就去越量宮碰碰運氣,如果遇上蓮師心情好,說不定就收下她了。
空氣裡有細碎的水氣飛揚,一場豪雨如期而至,筆直的雨柱箭矢一樣射進草叢裡,濺溼了無方的青布鞋。她站起身,披上蓑衣,說要去塔周巡視。幹一行愛一行嘛,既然拿著俸祿,哪怕只有微薄的一點,也要盡心盡力。
瞿如攔住她,“還是我去,師父守著小和尚。”
無方詫然,“他不是和尚。”
瞿如失笑,“剃了光頭,又在寺廟落腳,不是和尚是什麼?”
說的也對,畢竟是從奴隸堆裡撿回來的,脫了奴籍才能光明正大走出去。無方揣著雙手,眼看她呼嘯著衝進雨裡。瞿如喜水,下雨是她最高興的時候。兩腳狠狠往泥潭裡一踩,濺起半人多高的水柱,澆得自己滿頭滿臉,然後手舞足蹈樂不可支。
她嘆口氣,搖頭回到屋子裡。屋頂東北角的瓦片沒有蓋實,又滴答漏起了雨。她拿只陶碗接盛,轉回頭髮現榻上的人醒了,正支著身子茫然四顧。
她走過去,上下打量他,“除了皮外傷,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他搖頭,垂眼看手臂上纏繞的繃帶,勻了幾口氣,艱難地向她拱手,“多謝姑娘出手相救,如果沒有姑娘,我大概已經被監工打死了。”
無方擺了擺手,道謝的話聽得太多了,她救人不是為了得人一句謝。
倒杯水遞過去,“你叫什麼?從哪裡來?”
榻上的人說:“我姓葉,葉振衣,東土人。這段時間一直渾渾噩噩,不知身在何處……請問姑娘,這是哪國地界?”
哪國地界,倒不太好作答,她坐下道:“沒有國,只有十六城。你是東土人,聽說過南閻浮提嗎?這裡是鎢金剎土,閻浮五方聖土之一,蓮師的道場。”
這下他好像消化不了了,一個尋常人,如果不是生在剎土諸城,永遠不可能有機會接觸這個世界。
他果然撫額,滿臉的不解。忽然驚覺自己的頭髮不知什麼時候沒了,更是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無方看著他,他眯覷兩眼,頰上面板水腫,底下有明晃晃的光,再配上錯愕的表情,真是慘不忍睹。她指了指他的腦袋,“頭頂裂了個大口子,不剃掉頭髮不好包紮。我知道你們中土人,講究什麼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可是